青瓷茶盏在云瑶掌心转出半轮残月,案头冰蔷薇纹路正攀着月光爬上她的袖口。
她捏碎第七块核桃酥时,昆仑镜突然映出萧盟主腰间那枚玄铁令牌——三日前朱雀堂议事,正是这块令牌沾着刑部后巷独有的紫藤花粉。
"这老狐狸倒是会挑点心。"云瑶指尖燃起一缕瑶池真火,将核桃酥残渣烧成金粉撒在窗棂上。
金粉遇风化作七只流萤,尾翼带着乾坤袋的印记朝东南方飞去。
君墨渊倚在雕花门框上擦拭斩月剑,剑穗缠着的命簿残页忽然簌簌作响。"萧宅今夜有九重结界,东南角那株垂丝海棠开得蹊跷。"他话音未落,云瑶已掐诀将两人身形隐入昆仑镜的幻光里。
萧宅后院的暗哨正打着哈欠啃烧鸡,忽见海棠花簌簌落在油腻的纸包上。
待要起身查看,却见满地花瓣诡异地拼出"贪狼星动"的卦象——正是他们上个月在赌坊押错的局。
趁这群人慌乱推演卦象时,云瑶的流萤已钻进书房窗缝。
"盟主好字。"君墨渊用剑尖挑起案上墨迹未干的信笺,冰蔷薇香气混着东海蛟胶的味道扑面而来。
云瑶盯着信尾朱雀堂的朱砂印,突然想起三年前武林大会,萧盟主为表忠心,曾用追风剑割破手掌将血抹在盟书上。
书架后的暗格传来机括转动的轻响,十八封密信整整齐齐码在鲛绡袋里。
最底下那封贴着追魂令的信,赫然画着云瑶布在城西据点的星宿阵图,阵眼处还标着"戌时三刻,西南巽位"。
"看来我的桂花酿要换个地方埋了。"云瑶冷笑一声,乾坤袋突然将整个暗格吞入虚空。
窗外适时传来雪貂的尖啸,她抛出的核桃酥残渣正巧砸在赶来报信的探子额间,金粉瞬间凝成困仙索。
两人御风赶到城西时,三十六个黑衣人正踩着星宿方位猛攻结界。
云瑶袖中飞出七十二枚琉璃棋子,落地化作天罡阵将敌人困在北斗七星位。
领头者挥刀劈向阵眼,却被突然出现的昆仑镜摄住刀锋——镜中映出的竟是他昨夜在赌坊输掉裤腰带的情形。
"盟主没教你们破阵要戴护心镜么?"云瑶足尖点过阵中摇光位,乾坤袋倒悬着吐出方才吞噬的暗格。
密信如雪片纷扬落下,每封信都燃起冰蓝色的瑶池真火,将黑衣人腰间的冰蔷薇纹章烧得滋滋作响。
君墨渊的剑穗不知何时缠住了云瑶的腕铃,铃铛里封着的三百年前瑶池金露忽然倾泻而出。
金露触地的刹那,整个星宿阵逆转成河图洛书,将敌人的内力尽数反震回去。
有个蒙面人惊慌中扯下面巾,赫然是上个月刚给云瑶送过东海明珠的胡长老亲传弟子。
"看来该给盟友换批茶点了。"云瑶捻碎袖中暗藏的冰蔷薇花瓣,花瓣化作淬毒银针悬在溃逃者的后颈。
她余光瞥见君墨渊正用剑气在青砖上刻着什么,定睛看去竟是金丝枣糕的六寸半卦象。
夜风卷着桂花香掠过他染血的衣袂,斩月剑嗡鸣着将最后一道偷袭的掌风劈成两半。
琉璃棋子落地的脆响还未散尽,君墨渊的剑穗已缠着三缕寒光划破夜空。
他踏着北斗星位凌空而起,玄色衣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暗金云纹竟在月光下化作游龙虚影。
斩月剑破开第七重剑阵时,剑锋突然倒转,将云瑶身后袭来的淬毒暗器尽数钉入青石板——三寸七分,分毫不差地穿透三十六枚柳叶镖的蛇眼。
"东南巽位。"君墨渊的声音裹着剑气震碎偷袭者的耳膜,左手结印时带起的罡风将云瑶鬓间碎发吹成流云纹。
他剑指苍穹的刹那,整条街巷的桂花突然簌簌离枝,每一朵都凝成寸许剑芒,精准刺入黑衣人足三里穴道。
云瑶腕间铃铛突然发出凤鸣,她旋身避开斜刺里劈来的弯刀时,正撞进君墨渊早有预判张开的臂弯。
他袖中暗藏的玄铁护腕恰好抵住她后腰命门穴,温热的真气如春溪般涌入经脉。"别让血污了新裁的留仙裙。"他在她耳畔低语,右手却将斩月剑掷出惊鸿弧线,剑柄撞飞三支穿云箭的瞬间,剑刃已削断十丈外弓弩手的犀角扳指。
当最后个黑衣人踉跄着跌进自己布设的缚仙网,君墨渊正用剑尖挑起云瑶发间沾着的桂花。
染血的花瓣落在他掌心,竟被战神之力催生成鎏金护心镜,镜面倒映着云瑶眼中未曾察觉的依赖。
"下次换你护着我?"君墨渊擦拭剑穗上沾染的星辉,尾指状似无意地勾住她腰间乾坤袋的流苏。
云瑶刚要反驳,忽觉掌心被塞入温润物件——竟是用敌人暗器熔铸的九连环,每道环扣都刻着缩小版的星宿阵图。
夜色忽然泛起鱼肚白,城西瓦当上的露水折射出奇异紫光。
云瑶掐诀召来流萤,看着它们尾翼沾染的紫藤花粉在晨光中凝成萧盟主的脸。"该给狐狸洞换个守门人了。"她碾碎腰间香囊里的冰蔷薇,冷香裹着昨夜缴获的密信残片,在东南方聚成指向胡长老府邸的箭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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