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念顺着扶光的目光朝外看去,下面的人的确是玉竺公主,只是她今日穿得格外低调,灰扑扑的衣裳,头发也只是随便绾了一下,不过她卷曲的头发实在有些显眼。
在玉竺身边的,是一个小乞丐,穿得破破烂烂的,普通的旁人路过都不会停下来多看一眼。
那小乞丐低声与她说着什么,离得太远,江知念看不仔细,于是她起身便往外走去。
出了云萃楼,江知念却没再看到玉竺的身影,但是却看到正要离开的小乞丐,江知念便赶紧追了上去,小乞丐走了几步,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跟着,他加快步子。
这小乞丐虽然穿得衣衫褴褛,可是皮肤看上去却并不粗糙,脸上只是被象征性地抹了点黑泥,且他有一双茶色的眼眸。
不像是大绥的人。
跟到一半,到了人来人往的地方,只见小乞丐撒腿就跑,挤在人群的江知念只跟了两步,便撞到了眼前的来人。
“抱歉,您没事吧?”江知念一把扶住来人,低头看去。
柳栩手中的菜篮子反倒在地,将人扶住后,她赶紧蹲下将散落的菜一一捡起来,一边道着歉,一边抬头,双手僵在半空中。
是温长安的母亲?
柳栩说着没事,却在看到这个人是江知念后,也愣在原地,接着双眼泛红,“长宁……”
把菜篮收好后,她交到了柳栩手中,此时扶光也跟了过来,“小姐,您没事吧?”
“温夫人,今日是我冒犯了。”
她将路让开,准备带着扶光转身离开,柳栩叫了她一声,却无济于事。
想到长安所说,知念不愿意与温家扯上任何关系,于是只能将想追上去的想法打消。
其实能在京城再见到长宁,便已经是莫大的奢望了,柳栩失落地想着,准备回温府时,忽的腰间刺痛如锥,她低呼一声,突如其来的疼痛险些让她直不起身子。
闻声,江知念赶紧回头,见到柳栩正吃痛得捂着腰,她赶紧折返回去,将柳栩手中的菜篮拿过,“扶光,将马车驶到此处来。”
柳栩吃痛之余,惊讶地看着江知念,江知念的脸上并无旁的表情,只是平静地吩咐扶光,此处离云萃楼不远,用不着多久。
她又四处张望一眼,将柳栩扶到一旁人少的地方。周围有小摊贩,江知念专程去借了一张小凳子来,扶着柳栩坐下。
柳栩受宠若惊,“不,不必麻烦……”
“今日是我撞到了温夫人,倘若温夫人回去后,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温大人怕是要去侯府寻我麻烦。与其如此,不如眼下便把温夫人送回去,有什么事情,当场便能了结了。”
江知念声音略淡,听起来像是不那么近人情,柳栩想说,她不会,却想到这是能够近距离接触长宁的机会,哪怕是让长宁误会,便误会吧。
马车驶来,江知念与扶光扶着她上了马车,两人在马车中都没说话,直到到了温家,温家宅子外的巷子稍窄,马车不易通行,于是江知念便只能亲自扶着柳栩进去。
刚进温家,便看到一个中年男子端着一盆花走出来,结果看到被人搀扶着的柳栩,自己的花儿也不顾了,扔下就赶紧来扶。
“哎哟,你这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你的腰一直不好,长安都说了,现在日子好了,用不着你日日再上街买菜做饭!”
柳栩被人从手中扶过去,江知念只能收回了手,顿在原地,她虽然不认识这个男人,可是却感觉莫名的熟悉之感,心中也隐隐有些猜测。
只是不敢多想,匆匆落下一句,“那我先走了。”便连忙转身。
柳栩忙道,“知念,等等……”
江知念脚步匆匆,奈何却在跨出门槛时,与归家的温长安碰个正着!
在此处见到江知念,温长安惊讶无比,“知念?你怎么在这里?”
温父扶着柳栩跟了出来,“知念,劳你送我回来,进去坐坐喝口茶再走吧?”
温长安目光移到母亲身上,看到母亲扶着自己的腰,关切道,“阿娘,您的腰痛又犯了?怎么弄的?”
“你母亲非要自己去买菜!”
柳栩皱眉,有些不悦地盯着父子二人,“我成日里就这点事情,买买菜做做饭怎么了?温长安,你在京城过了几日大人日子,便忘本了?”
“阿娘…我哪有这个意思。”
眼见事情越发复杂,江知念轻咳一声,“今日是我不小心撞到了温夫人,所以温夫人才会腰痛,我已经让扶光去请大夫了,诊金和后续花费,都由我出。”
温长安这才弄明白始末,柳栩摆手,“知念,这不关你的事情,我原本腰就不好。”
一旁的温父听到柳栩叫她知念,脑子倒是转了许久,才终于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看起来贵气逼人,文静美好的女子,是多年前,被换走的长宁,是他的亲生女儿!
难怪!难怪这眉眼之间,他看着熟悉,越发和柳栩年轻时有几分相似。
温父正要开口,温长安递了一个眼神过去,随后看向江知念,“知念,我来京城不久,京中的大夫都不大了解,且毕竟是以侯府名义请来的大夫,你若是不在……”
要是柳栩当真有点什么事情,她的确在此更好追责,想到这里,江知念最终妥协,“那我便在此等大夫为温夫人诊看之后,再与大夫一并离开吧。”
“也好,我让人去泡茶。”
江知念坐到温家后,眸光悄然打量着周遭,这个宅院不小,却也不大,只有温长安和其父母二人倒也够住了。
府上没有多少往来婢女,整个宅子,怕也只有两三个,帮着温夫人料理这温府的事情。
看出江知念的疑惑,温长安道,“我们是乡下人,不习惯被人伺候的日子,所以没有买多少婢女。”
柳栩也赶紧道,“人少,我们几个的饮食起居,我一个人就能安排妥帖,不需要旁人,这两个婢女,还是因为后院杂物太多,才买回来帮着做些事。”
江知念点头,温父方才便没跟进来,正在她不知如何接话时,温父揪着一把干枯的艾草进来了,“还好我临走时在咱家外头薅了不少艾草,挂在外头晒干了,安儿还说没用,你这腰哪次痛起来,不是艾熏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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