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冬微微皱眉，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说云舒，难道……”
柳云舒目光深邃，缓缓开口：“大靖立国前，战乱纷飞了五年之久，立国至今也有十八年了。皇帝三十四岁起兵打江山，三十九岁方才登基称帝，如今已年近六十，垂垂老矣……”
马冬心中一惊，瞬间明白了柳云舒的意思，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夺嫡之争已经悄然拉开帷幕了？”
柳云舒轻轻点头，神色凝重：“我今年面见皇帝的时候，看他身体康健，并无异样。但我妻子虞沁却告诉我，皇帝身体抱恙……这难道不奇怪吗？”
马冬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古往今来，宫中为了争夺权力而谋害皇帝的秘闻屡见不鲜。公主嫁过来之前，必然时常与皇帝接触，肯定知道一些内情。”
柳云舒微微颔首，接着说道：“皇上身体不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不然五皇子也不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里。”
马冬神色严峻，分析道：“五皇子和萧公主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如果他要参与夺嫡，你必然是他想要拉拢的重要人物。即便你不想卷入这场纷争，萧公主也不会袖手旁观。要知道，这夺嫡之争，最终的下场不是生就是死，没有中间地带。”
柳云舒长叹一声，无奈地说道：“我是真的不想搅和进这趟浑水啊，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由不得我了。”
马冬神情凝重，劝诫道：“可是天下没有长生不老的君王，一旦新君登基，你要么选择成为从龙功臣，要么就只能违抗新君的旨意，但无论选哪条路，都很难有善终的结局。当然，新君对臣子的态度，也不过是在他的一念之间罢了。”
柳云舒感慨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啊，下一位君主，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们仁慈。毕竟，我们手中掌握的可是国家的钱袋子，这等重要的东西，君主只会交给自己信任的人。”
马冬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云舒，即便我们选择支持五皇子，成为从龙功臣，也不能保证日后不会落得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场啊。”
柳云舒神色黯然，沉重地说：“今天叫你来，就是因为我们眼下真的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危机。要是处理不好，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就会毁于一旦，甚至妻女都可能面临死亡或者受辱的悲惨结局啊。”
马冬微微向前倾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低声说道：“云舒，我们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为什么不干脆……”
柳云舒脸色一沉，打断了他的话：“马冬，这里都是自己人，你说这话无所谓，但还是要慎重啊。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稍有不慎，就是灭顶之灾。”
马冬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着说：“我看，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破局之法了。咱们无论怎么选，都没有好下场。”
柳云舒眼神中寒光一闪，坚定地说：“怎么会没有？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只要我们肯动脑子，总能找到出路。”
马冬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云舒，你是想……”
柳云舒微微点头，缓缓说道：“既然按照常规的路数走，我们不可能善终，那么我们就表面上跟随五皇子，但也不能真心实意地投靠他。你我都清楚，我们有武器，有钢厂，对于一个深知其威力的君主来说，我们太具有威胁性了。一旦国家安定下来，我们必定是第一个被开刀的对象。”
马冬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接着说道：“是啊云舒，当初皇上不愿意拿出武器给我们，才批文让我们自己造兵器。现在我们手里的武器还没有完全展示出来，我可是知道这些武器的威力，要是真的用起来，对付他们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柳云舒神色凝重，继续分析道：“不错，但如果我们把武器拿出来助力五皇子，他夺嫡成功的概率绝对会增加一半，剩下的就只有那一点点变数罢了。可等他真的坐上皇位，第一个要做的，肯定是下令没收我们的兵工厂，收回我的兵权。到那时，君主发话，我是听还是不听呢？听了，我们绝对会被架空，一步步被榨干利用价值；不听，我们就成了乱臣贼子。况且，到时候新皇心里，必定是对我充满忌惮的。”
马冬一脸急切，身子前倾，追问道：“云舒，你就直说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柳云舒目光如炬，条理清晰地分析道：“这里面的关键，就在于是否师出有名，关乎正统和民声。如果在他们内部争斗正酣时，我们贸然起兵，那在天下人眼里，我们就是乱臣贼子；可要是我们参与其中，和他们一同起兵，那我们便有了正统之名。你能明白吗？”
马冬连忙点头，语气笃定：“我自然是懂的，名正言顺太重要了。”
柳云舒接着压低声音，道出全盘计划：“我们先假意投靠五皇子。等到夺嫡之争爆发，那些藩王肯定也会起兵，他们同样有自己的势力。但我们的人，只听从我的号令，五皇子指挥不动。五皇子今年就要去藩地就藩了，他肯定会趁机培养自己的势力。到那时，我们就佯装与他兵分两路，各自为战。等到局势逐渐明朗，最后再找机会……拿下五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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