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河?”
听到这一声,
陈大河猛地一回头,
瞧见人群里挤出个穿工装的女人。
“真是你啊,陈大河!刚才在门口我就觉得眼熟,没想到真是你。”
陈大河听着女人的话,
能感觉到这女人的惊讶是发自内心的,
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突然重逢的惊讶和开心。
可陈大河很想问“你哪位”,
自己搜肠刮肚也想不起这女人到底是谁。
自己继承原身的记忆是碎片式的,
很多人很多事压根都拼接不全。
女人一看陈大河那发愣模样,乐了:
“咋,不认识老同学了?我赵明艳啊!”
赵明艳?
高中同学?
她啊!
原身跟她那时候还有点不清不楚的小暧昧,
毕业后俩人各奔东西,
一个回家刨土,
一个去省城读书,
这一晃,
得有七八年没见了吧。
看赵明艳现在这架势,
估摸着在百货大楼也算是个小头头了,
可原身自己,
一地鸡毛。
“咋了,见到老同学,高兴得说不出话了?”
陈大河闻言回过神来:
“真没想到在这儿能碰上你,一时间有点蒙圈,你变化挺大的。”
赵明艳上下打量了陈大河一眼,眼神里透着点复杂:
“我也没想到,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你会……变成这样。”
陈大河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我这就不提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说真的,能在这儿碰上你,真是挺意外的。”
赵明艳没接着这话茬,转身冲围观的人挥了挥手:
“都散了散了,没啥好看的,该干啥干啥去吧。”
听到这话,
陈大河斜眼扫过刚才还围得着自己的几个售货员。
轻轻冷哼一声,
声音不大, 却充满了挑衅,
好像在说: “看吧,老子背后有人。”
那几个售货员见状, 脸色顿时有些尴尬,
有的赶紧溜回柜台,有的假装忙活起来。
卖糖果的那位,突然脸上笑得跟花似的,
抓了一把糖就往小花崽儿手里塞:
“哎哟,原来是赵组长的同学啊,这糖果拿着,给孩子甜甜嘴。”
陈大河瞧着眼前这位突然换了个脸的售货员,乐了,
这刚才还鼻孔朝天呢,
咋一下就变得跟个孙子似的?
啧!
人呐,
不管啥时代,都是这么个现实。
瞅着手里捧着糖果,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小花崽儿,
陈大河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要说谢谢哦!”
小花崽儿看看手里头五颜六色的糖果,又抬头瞅瞅陈大河,
小脸儿上写满了纠结,
过了一小会才蚊子哼哼似地小声说了句谢谢。
售货员闻言脸上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手伸出去就要摸小花崽儿的脑袋,
赵明艳看到这一幕,
嘴角一撇,笑呵呵地开了口:
“得了得了,赶紧回你柜台去,顾客等着买东西呢。”
说完,
赵明艳转过头来看着陈大河:
“走,跟我去办公室坐坐,喝口热茶,唠唠嗑。”
“你要是没啥急事儿,就先别忙着走。中午食堂有肉丝面,我请客,咱俩好好叙叙旧。”
……
“这颜色真好看啊,你打的?”
“是啊,现在就靠这混饭吃。”
三楼办公室,
陈大河瞅着赵明艳满眼星星地看着箱子里的狐皮和貂皮,
直接拎起貂皮递给赵明艳:
“摸摸,不要你钱。”
赵明艳眼一翻,直接娇嗔道:
“德性!”
“这毛质感真好,入手滑溜溜的,一点糙感都没有。
“还有你这皮子剥得真干净,很有水平嘛陈大河。几年不见你咋会这手艺了。”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机工吗,当年不还想要进机械厂吗?”
陈大河挠了挠头,笑道:
“嗐,谁还没个梦想呢,那时候年轻,满脑子都是机器和机油。可生活嘛,总得向现实低头。”
“你不也一样,当年你还想当个人民教师呢,最后不也来了百货大楼。”
赵明艳听着陈大河的话,笑了笑:
“谁说不是呢,那时候的理想多崇高啊,可生活总是充满变数。”
赵明艳说完话题突然一转:
“你想出手这条貂皮?卖给我怎么样?”
陈大河闻言一愣:
“你这吃公家饭的也兴投机倒把?这事传出去,不影响你吗?”
赵明艳闻言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我舅在畜产公司上班,你这皮子的行情我比你清楚,你要是不认识人,顶多给你一斤八十,那还得看人家脸色。”
“咱们都是老同学,我也不让你吃亏,我出三百五,这貂皮就归我了。”
陈大河闻言心里噼里啪啦一通算,
这皮子撑死了三四斤,
拿到代收点能卖到三百二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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