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屏上的猩红代码还在疯狂滚动，“文明清除程序·α”的进度条已跳到37%——对应的，是囚神大殿外骤然失控的防御炮阵。
“轰！”
近防炮调转炮口，将殿顶的鎏金穹顶轰出焦黑窟窿时，为首的灰袍祭司终于变了脸色：“他不是被锁链锁死了神格吗？这程序怎么启动的！”
锁链缠在林彻手腕上，泛着镇压神魂的暗紫色光，可他指尖却还在虚空中轻敲，像是在调整某个参数：“你们锁的是‘神’，但启动程序的，是我藏在文明数据库里的‘后门’。”
进度条跳至40%的瞬间，殿内所有通讯设备同时爆出刺啦电流声。有人摸出备用终端，却见屏幕上只剩一行血红色的字：【清除对象：所有试图囚神的文明节点——包括你。】
恐慌像潮水漫过人群时，林彻垂眸看向手腕锁链上的裂痕——那是程序启动时，神格震荡挣开的缝隙。而裂痕深处，正隐隐透出另一道不属于这个文明的能量波动。
“倒计时120秒。”他抬眼，看向殿外逐渐扭曲的天空，“不过提醒你们一句，清除程序的‘附带伤害’，可能比我这个‘神’更难对付。”
“附带伤害？”灰袍祭司攥紧了法杖，杖头的晶石因他的暴怒迸出火星，“不过是你虚张声势的把戏！给我拿下他，打断他的操控！”
两名铁甲卫应声扑向林彻，可脚刚离地，身体突然僵在半空——他们的战甲关节处渗出幽蓝电流，紧接着“咔哒”脆响，战甲竟自行崩解成细碎的金属块，哗啦啦砸了一地。
“第一个附带伤害：机械失控。”林彻指尖轻抬，进度条跳到45%，“你们文明的所有金属造物，现在都是我的武器。”
人群里响起尖叫，有人试图撞开殿门逃走，却被突然从地面升起的金属尖刺逼退。尖刺的尖端还沾着未干的机油，显然是从殿外的防御机甲残骸里“长”出来的。
混乱中，一名穿白大褂的研究员突然嘶吼：“我知道这个程序！它的底层逻辑是‘文明重置’——不仅会清除我们，连这颗星球的生态都会被格式化！”
这话让恐慌彻底失控，有人扑向祭司：“大人！快放了他！我们不想被清零！”
祭司却突然狞笑着抬手，法杖砸向地面：“清零？那我先让你这个‘神’陪葬！”
法杖顶端的晶石骤然膨胀，化作一道暗紫色光柱轰向林彻——而就在光柱触及林彻的刹那，他手腕锁链的裂痕猛地炸开，那道陌生的能量波动瞬间裹住他，将光柱硬生生撕成了两半。
“第二个附带伤害。”林彻的声音冷了下来，裂痕里透出的光染亮了他的眼底，“我藏在‘后门’里的，可不只是清除程序。”
进度条跳到50%的提示音响起时，殿外的天空彻底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里，隐约能看见无数泛着寒光的金属巨舰轮廓。
天空缝隙里的金属巨舰轮廓越来越清晰，舰身表面流转的冷银光泽，像一片骤然压境的钢铁云层。殿内的尖叫猛地卡在喉咙里——没人见过这种规模的舰队，连灰袍祭司的狞笑都僵在了脸上。 “那是……什么东西？”有人抖着嗓子问，话音刚落，最靠前的一艘巨舰突然亮起一道淡蓝色光束，精准扫过殿顶的窟窿。光束所及之处，空气中的尘埃都被瞬间电离，发出滋滋的轻响。 林彻抬眸看向那道光束，指尖的动作没停：“这是‘清除程序’的‘外援’——我之前驯养的星际清扫舰队，专门负责回收文明重置后的‘废弃资源’。” “驯养？”祭司的声音发颤，法杖的晶石光芒都弱了几分，“神怎么会和机械舰队勾结？”“你们囚神时，没查过我的‘副业’？”林彻的指尖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进度条跳到55%，“这舰队的核心AI，是我用早年剥离的一缕神念做的——现在，它只听我的命令。” 话音未落，舰队中突然射出数十道锁链，锁链前端是闪烁着电磁火花的爪钩，“哐当”一声钉在殿外的城墙之上。城墙瞬间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砖石簌簌往下掉——那是舰队在拖拽这颗星球的地表建筑，准备将其拆解成金属废料。 “疯了……你是真的想毁了一切！”研究员抱着头蹲在地上，白大褂上沾了不少金属碎屑，“生态格式化后，这颗星球会变成死星的！”“死星？”林彻的视线扫过他，“你们囚神的那一刻，这颗星球就已经是‘废弃文明’了。” 混乱里，突然有个穿侍从服的少年摸出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地绕到林彻身后——他的动作很轻，可刚靠近三步，地面突然凸起一块金属板，像蛇一样缠上他的脚踝。少年惊呼一声摔倒，匕首“当啷”落地，下一秒就被金属板卷成了铁球。 “第三个附带伤害：无差别识别敌意。”林彻收回视线，“这颗星球的所有金属，现在都是我的‘眼睛’。” 祭司看着这一幕，突然咬了咬牙，将法杖往地上狠狠一戳：“我就不信，你真能不顾这颗星球上的百亿生命！”他猛地扯下颈间的吊坠，吊坠里是一枚暗红色的晶体，“这是我们从远古神殿里挖出来的‘弑神石’——就算你是神，被它击中也会神魂俱散！” 晶体刚被激活，殿内的温度骤然下降，空气里飘起细碎的冰碴。林彻手腕锁链的裂痕里，那道陌生能量波动突然变得躁动，像是在忌惮这枚晶体。 “弑神石？”林彻挑了挑眉，指尖的动作顿了半秒，“有点意思——可惜，你们挖出来的，只是块‘残次品’。” 他突然抬手，指向天空的舰队。舰队核心舰的舰首骤然裂开，露出一枚比弑神石亮十倍的暗红色炮管——炮管转动时，舰身都在轻微震颤。 “这才是完整的弑神武器。”林彻的声音里没什么情绪，“当年我亲手封存在星际边缘的——现在，刚好用来‘回收’你们手里的残次品。” 炮管亮起的瞬间，祭司手里的晶体突然发出刺耳的尖鸣，紧接着“咔嚓”一声裂开。祭司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炮管已经射出一道红光，红光穿过殿顶的窟窿，精准击中了他手里的残次品晶体。 没有爆炸，只有一阵无声的湮灭——晶体化作了一缕黑烟，连带着祭司的法杖都寸寸碎裂。祭司僵在原地，手臂上开始浮现黑色的纹路，那是晶体破碎后的能量反噬。 “倒计时60秒。”林彻看了一眼光屏，进度条跳到70%，“现在，你们还有最后一个选择：要么被舰队拆解成废料，要么……主动进入文明重置的休眠舱。” 他指尖轻弹，殿角突然升起一排银色的舱门，舱门上闪烁着“休眠模式”的绿光。可没人敢动——谁也不知道，休眠舱会不会是另一种形式的“清除”。 就在这时，天空的缝隙里突然钻出一艘小型飞船，飞船涂装是陌生的银黑配色，舰身上没有任何标识。它避开舰队的锁链，直接撞破殿顶的窟窿，“轰”地落在殿内的空地上。 飞船舱门打开，走出来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男人脸上戴着半张银色面具，手里拿着一个悬浮的全息平板。 “林彻，好久不见。”男人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来，带着几分戏谑，“你这‘文明清除’的戏码，玩得有点大啊。” 林彻看到他，指尖的动作终于停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当然是来捡漏的。”男人晃了晃手里的平板，平板上显示的是这颗星球的文明数据库，“这颗星球的远古神系资料，我找了几百年了——你总不能把它一起格式化了吧？” 进度条跳到75%的提示音响起，舰队的锁链已经拽塌了半面城墙，殿内的灰尘越来越浓。林彻看着男人手里的平板，又看了一眼光屏上的倒计时，突然笑了笑：“可以——但你得帮我一个忙。” 他抬手指向祭司：“把这个家伙，扔进休眠舱。” 男人挑了挑眉，抬手打了个响指。飞船里突然冲出两个银色机器人，机器人的手臂是锋利的合金刃，不等祭司反抗，就把他架了起来，往休眠舱的方向拖去。 祭司挣扎着嘶吼：“你不能这么做！我是这个文明的祭司！”“废弃文明，没有祭司。”林彻的声音很轻，却盖过了他的嘶吼。 就在机器人把祭司扔进休眠舱的瞬间，进度条跳到了80%。天空的舰队突然停止了拖拽，舰身开始释放淡蓝色的防护罩，防护罩像穹顶一样罩住了整座囚神大殿。 “最后一个附带伤害：文明火种保留。”林彻看向男人，“休眠舱里的人，会在新文明诞生时醒来——这是我给这颗星球的‘最后机会’。” 男人收起平板，转身走向飞船：“算你还有点良心。”“良心？”林彻看着防护罩外逐渐被格式化的天空，“我只是不想让我的舰队，浪费能量拆解没用的东西。” 飞船舱门关闭的前一秒，男人突然回头：“对了，你手腕上的那道能量——是‘域外神’的吧？小心点，他们可不喜欢有人动他们的‘猎物’。” 林彻的指尖顿了顿，锁链裂痕里的能量波动突然变得剧烈。他没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飞船离开。 飞船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空缝隙里时，进度条跳到了99%。殿内的金属尖刺和机械装置突然全部缩回地面，空气里的电磁火花也渐渐消失。 林彻抬手，解开了手腕上的锁链。锁链“哗啦”落地，化作一堆暗紫色的粉末。他看向光屏上跳动的“100%”，轻声说：“清除完成。” 天空的缝隙缓缓合上，舰队也跟着消失不见。殿外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一片灰白色的荒原，只有囚神大殿被防护罩罩着，像荒原里唯一的孤岛。 林彻走到殿门口，看着外面的荒原，突然抬手按了按眉心——那道域外神的能量波动，还在他的神魂里躁动。 “猎物？”他低笑一声，指尖泛起淡金色的神辉，“我从来不是谁的猎物。” 荒原的风卷起灰白色的尘土，落在他的衣摆上。远处的地平线，隐约泛起了一点绿色的微光——那是生态重置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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