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城市灯火如流萤般从车窗外掠过。
傅凌鹤双手紧握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平日里半个小时的车程,他硬是开了一个小时,车速始终保持在四十码以下。
"其实不用开这么慢,正常速度就可以了。"云筝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
傅凌鹤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前方路面上,"减速带。"
他低声提醒,随即以近乎停车的速度缓缓驶过那个小小的凸起。
车身几乎没有一丝震动,平稳得仿佛行驶在光滑的冰面上。
云筝忍不住轻笑,"你这样开车,后面的车都要按喇叭了。"
果然,后方传来几声不耐烦的喇叭声。
傅凌鹤充耳不闻,变道时提前十秒就打好了转向灯,确认后视镜三次才缓缓移动方向盘。
"安全第一。"他简短地说,目光扫过后视镜时瞥见云筝苍白的脸色,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不舒服?"
云筝摇摇头,"就是有点累。"
她将手轻轻覆在小腹上,那里依然平坦如初,却已经孕育着两个小生命。
傅凌鹤的视线在她手上停留了一秒,喉结滚动了一下。
"马上到家了。"他声音低沉,却又将车速放慢了些。
云筝:“……”
一个小时后,车终于驶入别墅车库时,傅凌鹤几乎是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绕到副驾驶,小心翼翼地帮云筝解开安全带。
他的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般将她抱出车厢。
"我真的可以自己走。"云筝抗议道,脸颊因这过度的呵护而微微发烫。
傅凌鹤没有回答,只是用行动表明立场,他抱着她径直走向电梯,连一个台阶都不让她走。
别墅里灯火通明,家里的佣人早已接到消息,在这等着了。
见傅凌鹤抱着云筝进来,众人齐声祝贺,"恭喜先生,恭喜夫人!"
傅凌鹤微微颔首,脚步不停,"准备些清淡的食物送到卧室。"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双人份。"
卧室里,傅凌鹤将云筝轻轻放在床上,随即单膝跪地,亲手为她脱下鞋子。
他的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连系带的松紧都仔细调整。
"傅凌鹤,"云筝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银灰色发丝,"你不用这样,我是怀孕了,又不是残废。"
他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盛满复杂的情绪。
"我知道。"他低声说,却还是固执地为她垫好靠枕,调暗灯光,甚至试了试床头水温。
佣人很快送来了食物,清粥小菜,蒸蛋羹,还有几样精致的小点心。
傅凌鹤亲自接过托盘,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吃点东西?"他坐在床边,舀了一勺蒸蛋,轻轻吹凉。
食物的香气飘入鼻腔,云筝突然感到一阵反胃。
她猛地捂住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傅凌鹤立刻放下碗,一把抓过床边的垃圾桶,"筝筝?"
云筝强忍着摇了摇头,但下一秒就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她弯下腰,胃部剧烈痉挛,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水不断上涌。
傅凌鹤的手稳稳扶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拢起她的长发。
"深呼吸,"他低声指导,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慌乱,"慢一点..."
这阵干呕好不容易平息,云筝虚弱地靠回枕头上,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傅凌鹤用湿毛巾轻轻擦拭她的脸颊,眉头紧锁,"要不要喝点水?"
云筝点点头,小口啜饮着他递来的温水。
水温恰到好处,不烫不凉,显然被精心调试过。
"再试试这个?"傅凌鹤换了一碗清粥,舀了半勺,"就吃一口。"
粥的米香钻入鼻腔,云筝的胃部又是一阵翻腾。
她猛地推开傅凌鹤的手,扑向垃圾桶,这次终于吐了出来。
中午勉强吃下的几口食物全部呕出,胃酸灼烧着喉咙,让她眼泪直流。
"筝筝..."傅凌鹤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无助。
他一手稳住垃圾桶,一手轻拍她的后背,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
云筝吐到浑身发抖,最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嘴里满是苦涩。
她瘫软在傅凌鹤怀里,呼吸急促,眼眶发红。
傅凌鹤用温水浸湿的毛巾轻轻擦拭她的嘴角,动作轻柔得像羽毛拂过。
"还难受吗?"他低声问,声音沙哑。
云筝虚弱地摇摇头,却在他试图喂她喝口水时又一阵干呕。这次胃里已经空空如也,只能痛苦地痉挛着。
傅凌鹤的脸色比她还要苍白。他迅速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开了免提放在一旁,双手则不停地轻抚云筝的后背。
"孕吐是正常现象,"医生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尤其是双胞胎,激素水平更高,反应会更强烈些..."
"她什么都吃不下,"傅凌鹤打断他,声音紧绷,"吐得厉害,连水都喝不进。"
"可以试试生姜水,或者维生素B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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