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能,傅凌鹤需要她。
旋转楼梯的水晶吊灯在她头顶投下细碎的光斑,照得她头晕目眩。
她不得不扶住楼梯的扶手,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客厅里,沈兰淑正和傅家几位旁系的太太闲聊,手中的骨瓷茶杯里飘着袅袅热气。
她一眼就注意到云筝神色不对,立刻起身迎上来,茶杯被匆忙放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筝筝,怎么了?"
云筝握住婆婆的手,将她带到角落,声音压得极低,“妈,凌鹤乘坐的飞机……失联了。”
沈兰淑瞳孔骤缩,脸色瞬间煞白,身子晃了一下。
云筝立刻扶住她,感受到婆婆的手臂在微微发抖。
她声音坚定,像是在说服对方,也像是在说服自己,"您别慌,我已经联系了陆时谦和薄瑾年,他们正在调动资源搜寻。我现在要立刻飞A国,公司的事儿,先让爸帮忙看着。"
沈兰淑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公司的事交给你爸,你放心去。”
她紧紧攥住云筝的手,声音发颤,“筝筝,凌鹤他……一定会没事的。”
云筝点了点头,眼眶微红,却强忍着没让眼泪落下,“妈,您别担心,凌鹤不会有事。”
她顿了顿,又低声道,“爷爷奶奶那边,先瞒着,就说他临时有事耽搁了。”
沈兰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几分冷静,“我知道,家里有我,你……自己注意安全。”
云筝没再多说,转身快步走向地下车库。
车库里,她随手拉开一辆黑色轿车的车门。
真皮座椅的凉意透过薄薄的礼服裙传来,让她打了个寒颤。
坐进去的瞬间她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刚才试的那件礼服,裙摆上的钻石在车内灯下闪闪发光。
车窗外太阳的光穿过树影在她脸上飞速掠过。
她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傅凌鹤,你最好活着等我!
仪表盘上的速度指针不断攀升,窗外的景色已经模糊成一片色块。
她知道自己超速了,但此刻这些交通规则都变得无关紧要。
每一个红灯都像是命运的嘲弄,每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
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模糊了视线,她粗暴地用手背抹去,却越抹越多。
"你不能这样对我......"她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你说过要陪我去看极光的......"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某个闸门,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决堤。
但哭泣只持续了短短几秒。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车窗让冷风吹干泪水。
后视镜里,她看到自己的眼神已经变得坚毅。
这不是软弱的时候,她必须保持清醒。
前面的路况有些复杂,她快速扫了一眼,设置好导航。
距离机场还有二十分钟车程,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尖锐刺耳,转弯时她几乎能感觉到离心力将车身向外推。
但她不在乎,此刻没有什么比赶到机场更重要。
当机场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像是要跳出胸腔。
停车时她甚至等不及车子完全停稳就推开车门,高跟鞋在水泥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航站楼明亮的灯光刺痛了她的眼睛,人群的嘈杂声涌入耳膜,但云筝已经自动屏蔽了一切干扰,径直冲向VIP通道。
值机柜台前,她掏出护照和黑卡,声音冷静得不像自己,"最快一班去A国的航班,头等舱。"指甲在柜台上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
工作人员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被她眼中的决绝震慑,迅速低头操作起来。
键盘敲击声在安静的VIP室里格外清晰。
"女士,一小时后有一班,但需要中转……"
"就这班。"她打断对方,声音不容置疑。
接过登机牌时,她的手指终于不再颤抖。
候机室里,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跑道上起起落落的飞机。
手机再次震动,是薄瑾年发来的消息:【搜救队已经准备好随时出发,保持联系。】简短的文字却给了她一丝希望。
她将手机贴在心口,仿佛这样就能离傅凌鹤近一些。
云筝在候机室的焦急等待中,每一秒都像被无限拉长。
她不断刷新着手机上的航班信息,指尖在屏幕上留下细密的汗渍。
当广播终于响起登机通知时,她几乎是第一个站起身的,膝盖撞到了茶几边缘也浑然不觉。
空乘人员礼貌地引导她登机,云筝几乎是快步走向廊桥,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可就在她即将踏上飞机的那一刻,一股莫名的恐惧突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傅凌鹤那会儿也是这么上飞机的,他现在又在哪儿?
她的脚步猛地顿住,手指死死攥紧了登机牌,薄薄的纸片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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