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忽然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执起月月的右手。
宴会厅的水晶吊灯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细碎的光影，将他含笑的眼眸映得格外温柔。另一只手托起镶满钻石的王冠，声音里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我的小公主，愿意让我为你加冕吗？”
月月只觉得耳尖烧得厉害，被他握住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像只受惊的蝶。
她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陈宇更用力地扣住。
“姐姐，你发什么呆啊！”星星突然从人群中探出头来，促狭地眨着眼睛，“小宇哥哥等着呢！这些年，你不是一直在等小宇哥哥来嘛！”
“星星！”月月急得去捂妹妹的嘴，却听见头顶传来陈宇的轻笑声。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揪住了他的西装袖口，昂贵的面料被她攥出了褶皱。
陈宇温柔地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将王冠轻轻戴在她发间。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月月浑身一颤，她看见男人眼底翻涌着深沉的情绪。
“对不起，”他俯身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通红的耳垂，“让你久等了。”
藏在王冠丝绒衬里的小纸条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上面稚嫩的笔迹依稀可辨：“长大后要给月月买最漂亮的王冠——8岁的陈宇。”
宴会厅的灯光重新亮起，宾客们仍沉浸在刚才的戏剧性场面中。
林木淼适时地清了清嗓子，举起香槟杯轻叩两下，清脆的声响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请各位宾客继续享受今晚的盛宴。”他从容不迫地说道。
乐队指挥心领神会，立即扬起指挥棒，悠扬的圆舞曲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侍者们训练有素地端着香槟塔穿梭于宾客之间。
宴会进行到高潮时，陈宇借着侍者上菜的间隙，不动声色地扣住月月的手腕。
他温热的手掌轻轻一带，就将人引向了灯火阑珊的露台。
月光下，月月头上的王冠闪烁着细碎的光芒，衬得她侧脸格外柔美。
“这臭小子，一回来就知道拐我的闺女。”林木淼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无奈地摇头。
他望着女儿被陈宇牵走的背影，突然觉得手里的红酒都泛着酸味。“哎，真是女大不中留了。”他低声叹道，语气里满是老父亲特有的落寞。
“好了，别生气了，尝尝这个覆盆子慕斯。”许意适时地递来一块精致的小蛋糕。
“爸爸！”星星突然从身后扑过来，抱住林木淼的胳膊摇晃，“你还有我呢！我保证以后结婚绝对不走，就赖在家里吃垮你！”她故意做了个鬼脸，又压低声音补充道：“不过……要是谁来提亲的话……”
林木淼差点被蛋糕噎住，连忙灌了口红酒，结果又被女儿下一句话呛得直咳嗽——
林木淼捏了捏星星的鼻子，“臭丫头，你才多大！就想着结婚了！”
“疼疼疼疼！”
夜风微凉，远处城市的灯火如星河倾泻，露台上，林月和陈宇站在一起。
“月月，”他转过身，月光为他锋利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这些年，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他的手指轻轻抚上那顶戴在她发间的王冠，血钻在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像一滴凝固的泪。
“五年前陈氏破产。”陈宇的声音低沉而平静，“是蒋家联合几个股东做的局。他们伪造债务，买通审计，甚至……”他顿了顿，“他们还在我父亲的车刹车上动了手脚。”
“什么！”月月倒吸一口冷气，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露台栏杆。
“那天我本该和爸妈一起上车，”陈宇的目光投向远方，“但因为想给你寄生日礼物，临时跑去了邮局。”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等我回来时，车子已经……”
月月的眼泪夺眶而出。
那个冬天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格外清晰——
窗外的雪下得纷纷扬扬，她趴在书桌前，一遍遍数着退回的信件——整整十七封，每一封都盖着刺眼的“查无此人”红色邮戳。
指尖抚过熟悉的字迹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那后来呢？叔叔阿姨怎么样了？酥酥妹妹呢？”月月急切地抓住陈宇的手。
露台上的风有些凉，她这才注意到陈宇的掌心布满了粗糙的茧，完全不像一个18岁少年的手。
陈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月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当时蒋家以为我们完了。”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爸为了保护我们，在医院躺了整整三年。”他顿了顿，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月月的手背，“我妈虽然身体没大碍，但精神……一段时间连我都认不出来。"
月月感觉心脏被狠狠揪住。她想起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阿姨，会做最好吃的蓝莓松饼，会在她摔倒时冲过来。
“妹妹当时在幼儿园，很幸运……”陈宇的声音突然哽住，他别过脸去，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月月看见他睫毛在微微颤动，“后来我和妹妹……在向日葵孤儿院待了一年。直到爸爸醒来，妈妈也逐渐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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