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片刻沉默之后,服务员就迅速地把克劳德需要的药品带来了。
“先生,需要帮忙吗?”他恭敬地问道。
“不用了。”带土随意地说道。
“嗯,我来就好。”克劳德认真地说道。
“额……”服务员为难地看着坐在椅子上,连脚都不能够到地上的克劳德,这位小客人真的……可以吗?
不过他只是个服务员,实在没必要质疑客人们的决定。
“好的,有其他需要随时可以叫我。”他离开了这个包厢。
克劳德用力把自己的椅子挪到了带土旁边,还在带土试图伸出手帮忙时,制止了他的行为。
“托比哥哥你受伤了,就不要动了。”
看着小孩严肃又认真的表情,带土有些无奈,“本来就是小伤,根本就不耽误什么。”
他完全无视了自己鲜血淋漓的右手。
克劳德拉过带土的手腕,把干净的餐巾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把带土的手手心朝上放在餐巾上。
在带土说这些话时,他不满地抬起头,与他闪着光的黑眸对视着,强硬地说道,“这是什么话,把手好好放在这里,小伤也是伤,当然要好好处理了!”
注视着那双金眸中诧异的自己,带土微微张了张嘴,想要抽回手,但又没那么做。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第一次跟着水门老师,作为第七班踏上战场时的事,他被敌人用一支飞镖扎到了手背,老实说,很痛……只是肾上激素的分泌让他暂时忘记了疼痛。
不过在这场遭遇战结束后,随着那种兴奋感过去,疼痛顿时涌了上来,琳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他受伤的手,想要给他包扎。
当时的带土还想着逞强,就把自己的手挡在了身后,“哎,小事,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琳也是如此强硬地看着自己,让他把手伸出来,不容分说地帮他处理。
再到此时,明明只是个小伤口,痛确实痛,但连他自己都没放在心里的小伤,却依旧有人如此在意。
见带土没再挣扎,克劳德就低下头专心用镊子,小心地把伤口中的玻璃渣一点一点挑出来。
虽然带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疼痛,也没发出任何声音,但克劳德还是说道,“消毒的时候会稍微有点疼。”
他抬起头,问道,“可以吗?”
“如果我说不的话,你就不会继续了吗?”带土偏要皮这一下。
“当然不行了!”克劳德无语地瞪了他一眼,“虽然杯子里的是清水,但……以防意外,消毒还是要做的,万一会破伤风呢?”
小孩依旧嘟嘟囔囔着,“想想就知道你不喜欢去医院,既然这样就好好消毒啊……”
说完,他根本就没等带土说话,就直接把消毒水倒在了伤口上。
“嘶~”带土故意倒吸一口冷气。
克劳德一边缠着绷带,一边哼了一声,“托比哥哥装什么呢,明明肌肉都很放松。”
“可是还是会痛的啊,小克劳德~”带土可怜兮兮地眨眨眼,还从眼角眨出了一点泪水。
克劳德:……
“……太假了,托比哥哥。”
他稍微用了一点力,拉紧了绷带,然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好了,谁让你突然就捏碎了这个杯子,就算看杯子不顺眼,直接扔地上就行,干嘛非得伤害自己。”克劳德说道。
“欸,毕竟我真的看这个杯子上面的花纹不顺眼嘛。”带土笑嘻嘻地说道,“讨厌到恨不得直接捏碎它呢。”
就算他和克劳德都知道,这不过是个非常拙劣的借口。
克劳德只想翻个白眼,不过他也没有戳穿带土这个拙劣的借口,反正带土也不会和他说他之前的事。
这么一想,克劳德就有点不爽,明明带土知道自己的一切,可却不愿意和自己分享他的过去,这……实在有点……不公平……
他跳下椅子,语气也有些冷淡,“外面的雨停了,正好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嗯?怎么就突然生气了?”带土敏锐地意识到了克劳德的小情绪,复杂地看了一眼手上的小蝴蝶结,起身跟着克劳德的身后往外面走。
“生气?我没有生气,根本没这回事。”克劳德相当平静地说道。
“明明就是生气了嘛……”带土一路跟着克劳德走出了这家餐厅。
他们先前就已经付过钱了,所以现在可以直接离开。
这家餐厅的位置很好,就在泰晤士河的边上,从这里一路沿着泰晤士河向东走,就能看到整个伦敦内最美好的风景。
现代艺术和古典艺术相结合,混合着雨后白茫茫的雾气和空气中清新的味道,给这座拥有冷淡色调的城市,多了一丝温和的气质。
当然,好看的风景只是死物,城市中最重要的,还是城市里活生生的人们。
少女们身着轻便的常服,喜欢在脖子上围着漂亮的围脖和丝巾。当她们经过时,总是带起一阵混着水汽的香风。
而男士们总是穿着西服步履匆匆地走在上班的路上,手上拿着三明治,或是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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