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对自己母亲被挟持的局面,晋离亥却表现得异常淡定,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这倒也在情理之中,因为在此之前,他就曾与庾氏众人商议过,是否要提前将女眷转移走。
但当时大多数人都认为,这不过是男人们之间的争斗,与女子们并无多大关系。
而且,如果过早地将女眷转移,势必会引起他人的警觉,反而得不偿失,所以,最终他们还是决定按兵不动。
可眼下,自己母亲被绑,若是不救,晋离亥他们的名声绝对臭。
妻儿或许可以丢,母亲就得好好考考虑考虑了,因为孝道压身,不孝不悌之人,没人愿意追随你。
晋廉看着自己这方的人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副胜券在握的笑容,他挑着眉指向那群被挟持的女眷,高声喊道:“用她们来换!”
桓氏两姐妹被粗暴地推搡着来到众人面前,她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满脸惊恐。
然而,当她们抬起头,目光落在城墙上的孩子身上时,所有的恐惧都被欣喜所取代。
她们的眼中噙满了泪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
庾危意的母亲紧紧地盯着城墙上的丈夫和儿子,眼眶通红,喉咙哽咽着,声音颤抖地喊道:“夫主......五郎......”
晋离亥的母亲同样泪流满面,她满怀希冀地望着城墙上的儿子,轻声呼唤道:“三郎......”
庾征的脸色在瞬间变得如锅底一般漆黑,他的拳头紧紧握着,青筋暴起,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和无奈。
庾危意则抿紧嘴唇,一言不发,但他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晋离亥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眉头紧蹙,一脸为难地看着福康公主,想要劝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不同意!”福康公主突然跳了出来,她的声音尖锐而决绝,充满了恨意,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城下的人,咬牙切齿道:“我要晋明月死!”
晋离亥面露难色,他无奈地看着福康公主,叹道:“福康,下面是我的生母,我不得不......”
“我不管!”福康公主打断了晋离亥的话,她的情绪愈发激动,“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我要晋明月偿命!”
说罢,福康面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寒光四射,她手握匕首,快步走到被高高吊起的元安公主面前。
元安公主的身体在空中微微摇晃着,她的脖颈完全暴露在福康的眼前,福康将匕首抵在元安公主的喉咙上,冰冷的刀锋紧贴着她的皮肤,仿佛只要稍稍一动,就会立刻刺破那脆弱的血管。
福康的声音冷酷而无情:“晋廉,你听好了,下面可没有我在乎的人,我才不管她们的死活!
若你要是想救晋明月,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要你肯自裁,用你的命来换她的命,我就立刻放了她!这就是一命换一命!”
“呜呜呜呜呜呜......”
元安公主听到福康的话,立刻发出一阵凄惨的呜咽声。
她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绳索的束缚,但这一切都只是徒劳。
她面容此刻已面目全非,脸皮被残忍地剥去,露出了血淋淋的肌肉,一双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也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凸出,仿佛随时都会从眼眶中掉落出来。
元安公主的目光先是死死地盯着福康,充满了绝望和哀求,然后她缓缓地将视线转向下方的大兄,泪水大颗涌出,她呜呜呜地哭泣着,似乎想要对大兄说些什么。
阿兄,不要管我,以前都是我不好,总是给你惹祸......就让我死了吧......
元安公主有许多话,奈何只能发出呜呜呜的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哀伤和自责。
此时的元安公主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她的身体和心灵都遭受了巨大的创伤,生的意志早已荡然无存。
晋廉在城墙底下,仰头目睹着这惨不忍睹的一幕,他的心也随着元安公主的哭泣而紧紧揪起。
刚刚还稍稍放松的心情瞬间被愤怒所取代,他的拳头紧紧握起,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福康,你不要太过分了!明月奴已被你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她活着简直就是生不如死,你难道还不解气吗?”
政事本来就不应该牵连到妇孺身上,在战场上拿妇孺当筹码是非常可耻的行为,要不是因为元安公主和谢钟情被掳走,晋廉他们这边也不会去动庾桓两家的女眷。
“她活着本就是罪过,唯有让她用命来抵偿,我方能放下心中的仇恨!”福康咬牙切齿道。
话音未落,只见福康手起刀落,直接一刀狠狠地扎在了元安公主的肩膀处!
“呜呜呜呜呜呜......”
元安公主顿时发出一阵凄惨的哭声,那哭声让人听了都觉得心如刀绞。
福康公主恶劣地迅速将塞在元安公主嘴里的布团取走,元安公主的惨叫声立刻响彻整个宫殿:“啊啊啊啊,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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