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英王与谢女郎是真心相爱的,绝不存在任何逼迫或不情愿!
这一番努力没有白费,建康城内的舆论风向迅速发生了变化。
人们开始纷纷传颂着英王与谢女郎之间的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称赞他们如今结为夫妻,实乃天作之合!
与此同时,东宫也传来了令人欣喜的消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降生了!
对于储君来说,后代继承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今太子喜得麟儿,自然也无需再担心他人的闲言碎语。
而那位诞下太子长子的侍女,也因其生子之功,被破格提升为保林,可谓是母凭子贵。
但更让人意外的是,太子妃居然抱养了这个孩子!
这个消息可比谢钟情与晋擎骁的爱情劲爆多了,一下子把众人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而谢钟情在得知这消息时,她心中早些时候的猜想便明了了。
韵颜她......恐怕真的不能生......
这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之前韵颜身体没听说有什么问题呀。
忽地,谢钟情脑子灵光一现!
她猛地想起,曾经,在侄儿的满月宴之时,李韵颜与卢楚儿一同掉入冰湖!
那次卢楚儿没了孩子,难道李韵颜也受害,坏了身子不能怀?
也不对了,若只是单纯掉冰湖受寒,以陇西李氏的能力,不可能找不到医师治疗,肯定还有什么旁的原因!
谢钟情不敢想象,李韵颜嫁入东宫不能生,她该有多大的压力。
并且,李韵颜对太子那么痴心,眼睁睁看着自己深爱的丈夫与别的女子生子,她又该多痛苦。
但她也爱莫能助,因为这都是李韵颜自己的选择,如今只盼她能想开,别整日郁郁成疾,垮了身子。
这时,建康这边的消息,经过几日,终于传到了边关。
幽州。
初夏的北方,风格外锋利,卷着沙砾刮在脸上,像钝刀割肉。
庾危意站在了望台上,玄铁甲胄覆着一层薄薄的黄沙,他眯着眼望向远处起伏的沙丘,手中长枪在夕阳下投出修长的阴影。
忽然,天际出现一个黑点,扑棱着翅膀朝军营飞来。
"将军,京城来信。"亲兵捧着信鸽快步上前。
庾危意回头,接过信件,当他展开那张薄如蝉翼的纸条时,指节不自觉地发颤。
纸条上的字迹潦草急促,却如利箭穿透胸膛:"谢氏女钟情赐婚英王,圣旨已下,三月后大婚。"
沙砾击打在铠甲上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远,庾危意只觉有人用重锤砸了他的胸口,呼吸为之一窒。
他死死攥着纸条,直到它在他掌心碎成齑粉。
"将军?"亲兵担忧地唤道。
庾危意抬手示意他退下,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去拿酒来。"
他转身走向自己的营帐,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脑海中不由浮现女郎袅娜的身姿,她银铃的笑声在耳畔回荡,可是啊,她也再次成了旁人的妻了......
他犯下一次错误,任他如何悔改挽救,她都不再等他了......
他明明全都知道,全都明白的,可为何偏偏放不下呢?
帐帘落下的瞬间,庾危意一拳砸在立柱上。
木屑刺入手背,鲜血顺着手腕流进护臂,他却感觉不到疼,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颅腔内振翅。
"英王......晋擎骁......"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前浮现出那冷峻狂傲的身影。
酒坛被亲兵送进来时,庾危意已卸了甲胄,他抓起酒坛仰头就灌,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下巴流淌,浸湿了白色中衣。
亲兵欲言又止,最终默默退了出去。
半坛酒下肚,庾危意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却比哭还难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摇摇晃晃走到兵器架前,抽出佩剑,剑光如水,映出他通红的双眼。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是我!"剑锋劈开案几,木屑四溅,“为何不原谅我?!我明明没犯错到底,我明明一直在忏悔!我已经知错了,你为何就是不肯看看我......”
帐外狂风骤起,吹得帆布猎猎作响。
庾危意挥剑斩断一根营帐支柱,半边帐篷塌了下来,黄沙趁机涌入,扑了他满头满脸,他跪在沙地上,终于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他写了那么多信去建康,从来没回过一封,不必想,阿鸾定是一封都没看。
他好不容易等到她丧期结束,本以为迎来曙光,却转头被人捷足先登!
暮色四合时,月光照在他悲痛的脸上。
他兀自瘫坐在地上痛苦良久,忽地,又小心从贴身的暗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平安符。
红色绸布已经褪色,上面的金线绣着"凯旋"二字,是曾经,他们感情要好时,谢钟情在他出征前,为他求的。
"阿鸾......"他将平安符贴在唇边,酒气混合着泪水浸湿了绸布,"你说过会等我......你说过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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