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夺走桓氏一半的权利啊!
若换作平日,她哪里肯依,可事情因她而起,使得庾氏丢失了谢氏这么强大的姻亲,确实是她理亏,她再不满也不得不认。
桓氏忍下不甘,磕头:“唯,媳妇领命。”
将这一桩桩一件件烦心事处理妥当之后,庾老夫人紧紧抓住庾危意那略显消瘦的手,长长地叹息一声,满含疼惜道:“意儿,你受苦了!怎不早点与大母说呢?”
若是她能早些得知其中内情,又怎可能会任由桓氏胡作非为,生生地毁掉孙儿美好的姻缘。
想到此处,庾老夫人不禁又是一阵气恼。
庾危意缓缓低下头,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涩难言,嘴唇嗫嚅几下,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能说出口来。
庾老夫人瞧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面愈难受和怜惜,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宽慰道:“罢了罢了,事已如此,意儿你就别把它放心上了,往后的日子还长,你会碰到另一个能令你心动的女郎的。”
庾危意依然像个闷葫芦似的,紧闭双唇,沉默不语。
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明白,这世间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如阿鸾那般的女子了。
自从遇见了阿鸾之后,他的心已彻底填满,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倘若此生无法迎娶阿鸾进门,那他宁可孤独一生,也绝不会另娶他人。
抚慰了番庾危意后,庾老夫人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紧接着便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庾蔚然身上。
她眼神先是在庾蔚然俊秀的面庞上停留片刻,随后落到了他的双腿之上,关切询问:“然儿,你腿伤可有好转的希望?”
庾蔚然摇头,“大母,恐怕孙儿此生便是如此了……”
庾老夫人也知是这般结果,忧心忡忡道:“那你的婚事……?”
庾蔚然是有婚约的,只是出了这事,不知人家女郎还愿不愿意嫁。
庾蔚然一默,徐徐道:“看赵郡李氏的意思吧。”
赵郡李氏是与庾蔚然有婚约的世家,不知他们如何想,若是退婚,庾蔚然也是认的。
庾老夫人也知这其中道理,点头道:“成,改日去与李氏谈谈。”
“然。”
又说了些话,庾老夫人将一直默默跪着的雎儿叫到跟前,温言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老夫人,奴婢雎儿。”雎儿恭敬作答。
“雎儿?不错,听着就温柔可人。”庾老夫人赞了句,后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你好生养胎,其他的别多想,你肚里这个也是老身的亲孙子,老身一视同仁,等你生下他,少不了你的好处。”
雎儿温言感激一笑,“多谢老夫人。”
可她却明白,这是稳住她的空话罢了……
“你如今怀子不易,我让桓氏给你分配个院子,再指派几个仆婢伺候着,有什么需要的,与桓氏或二房说。”
雎儿磕头,“奴婢多谢老夫人好意,奴婢实在感激不尽,定会好生养护孩子的。”
见她这般感激戴德的模样,庾老夫人也放心了。
聊些家常后,在庾危意的搀扶下,庾老夫人慢悠悠回了自己院子。
……
庆功宴过后,官家对各位有功的将领一番封赏,庾危意从五品威远将军升到了四品振威将军,庾征更是封了侯爵,继任太尉一职。
庾蔚然在军队里任职抚军,现战事结束,他以腿脚不便,主动放弃任职,回家修养身心,得了大批财物。
同时,赵郡李氏也知晓了庾蔚然的状况,他们舍不得庾氏这棵大树,又舍不得原先定好的嫡女嫁一个残废。
最后,从族中挑了个模样姣好的庶女代嫁。
这事在后面大婚庾氏才知道换人了,现如今尚未知晓。
战事结束没多久,英王便又回了自己封地。
七月,庾危意自作主张,请求前往北疆镇守边关,这件事他完全是瞒着家中众人先斩后奏的。
直到当天他向官家请旨之后,庾氏其他人才得知了他的这个惊人决定。
当桓氏听闻此事时,她立刻表示强烈反对。
“五郎,现今好不容易才盼来战事停歇,你怎会想要再奔赴那凶险之地?而且你的婚姻大事该如何是好呀?”桓氏心急如焚道。
然而,庾危意却一脸淡然回应:“阿母莫急,孩儿尚且年轻,尚未及弱冠之龄,大婚之事并不急于一时。”
“不急?这怎能不急?你莫非想学你的那些兄长们,万一此去也是有去无回可如何是好?”一想起已经逝去的三个儿子,桓氏的声音不禁开始哽咽起来。
面对母亲的担忧与泪水,庾危意俊逸的面庞依旧没丝毫波动,只是平静道:“阿母不必忧心,孩儿定会护自身周全的。”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桓氏一边含着泪摇头,一边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庾征和庾蔚然,急切道,“你们两个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吗?也不知阻止吗?快劝劝五郎,难道你们真想看到五郎遭遇不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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