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的没有!”庾危意只觉得自己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解释,话到嘴边又哑然。
此时此刻,才真正体会到了百口莫辩滋味。
他原先是不想那么快泄露雎儿成了父亲妾室的消息的,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最终还是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庾危意深吸一口气后,坦白道:“侄儿从未对雎儿有任何非分之想,虽确实是我将她带去幽州的,但如今她已是家君之妾室,此事与我毫无关系!”
“什么?!”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谢氏众人一愣,后面赶来看热闹的众人是大吃一惊,而庾氏的家仆可谓是惊吓!
雎儿成了郎主的妾?!
完了,完了,夫人知晓了可不得发疯啊?
顶着众人惊疑的目光,庾危意点头:“对,雎儿如今乃家父侍妾,还有了身,还请谢世叔莫要误会侄儿了。”
此话一出,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看戏的众人开始私语。
“哦豁,庾大都督收了妾,还是收桓氏为庾五郎准备的女子为妾,今后庾府可得有得闹了!”
“桓氏其实也是个妒妇,她年少时与庾大都督感情深厚,可婚后时日久了,庾大都督还是禁不住纳妾,而桓氏因此不满,妾室全被她下了不孕药,坚决不允许诞下夫主的子嗣,哪曾想,如今被自个儿儿子摆了一道啊!”
“桓氏应是高兴才对,毕竟那姬妾也算是为庾氏大房添丁了,可是大功臣啊!哈哈哈哈……”
“哎哟喂,真是越发有趣了。”
谢氏等人的表情可以说是精彩了。
苏氏可是清清楚楚记得,桓氏以往可喜欢与她攀比了,尤其是丈夫的喜爱。
因为在苏氏出现以前,桓氏与庾征才建康有名的佳偶,举案齐眉的典范,庾征为了迁就她,同意只能由她生下自己的子嗣。
后来苏氏出现,谢司徒疯狂追妻,引得众人羡煞,苏氏受宠到甚至敢掌掴自己男人,谢司徒也为了她,绝对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好事者将苏氏与桓氏作比,桓氏自然被比了下去。因而,桓氏是打心底厌烦苏氏的,同时也将丈夫庾征管得更严。
之前桓氏要庾危意纳妾,其实也是有给苏氏母女难堪的意思。
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她精挑细选给儿子的妾,最终却爬了自己丈夫的床!
精彩,实在是精彩啊。
桓氏以往故意为难阿鸾,如今也该自己尝尝苦果了。
庾危意深吸一口气,向前迈出一步,稳稳站到谢司徒夫妇的面前。
此刻,他那原本俊朗的面容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扭曲,眼尾微微发红,目光却如钉子一般直直地钉在眼前二人身上。
他嘴唇轻颤着,声音略带沙哑:“侄儿始终是清白的,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阿鸾之事,更未曾违背过当初许下的诺言!”
说到此处,少年的眼眶逐渐湿润起来,泪水在眼中打转,终于还是忍不住哽咽出声。
“我心中从始至终就只阿鸾一人,此心天地可鉴!日月为证!可是为何……为何你们不肯信我呢?”庾危意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吸了吸鼻子,试图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倘若真有什么误会存在,你们大可写信来询问于我呀!只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所有的事情我都能够说个明白!”
自从离开京城去到幽州之后,庾危意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能收到心上人的来信,他就如同一个傻瓜,满心满眼装的都是那叫谢钟情的女郎。
可是,日复一日,数月以来,他收到的信只有三五封,起初,他不断给自己找理由,告诉自己也许是路途遥远、信件耽搁了;也许是阿鸾太忙,一时无暇写信给他;又也许是阿鸾怕自己打搅到他作战,所以才没来信……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份失落和难过渐渐堆积成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尽管如此,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庾危意还是会默默地提起笔,将自己满腔的思念与深情倾注于纸上,一封接一封地寄往京城,哪怕明知可能石沉大海,但他依然执着地坚持着。
如今想来,他所写的每封信,其实从未到达谢钟情手上吧。
还有谢钟情回的寥寥数语的信,也并未出自谢钟情本人之手的吧……
他满怀期待回来,发现原来她早已转身离去……
庾危意只觉得自己的心窝处像是被一把冰冷刺骨的利刃狠狠地捅了无数个口子,那种极致的痛楚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寒凉,瞬间传遍全身,让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阿鸾……阿鸾……你怎可以就这样抛弃我……怎么可以……”
庾危意喃喃自语着,那饱含痛苦与绝望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久久不散。
见少年此番狼狈模样,围观众人不免唏嘘起来。
“说起来,庾五郎也的确足够痴情了,世间几个男儿能为一个女子这地步啊?也就谢氏女有这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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