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
晋离亥将庾升带回去后,庾氏与谢氏都在等待答案,结果庾升咬死说是因为庾氏女君桓氏看不过谢夫人母女,他又受了桓氏照拂,因而才犯了错。
晋离亥不相信,加大刑罚,最后人被活生生打死了。
这下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线索断了,没办法,晋离亥只能向两家道歉。
而庾氏也将所有过错推给庾升一人,桓氏再次道歉这事才算完。
对于晋离亥给的这消息,谢司徒父子没多大意外,看在楚王的面子上,庾升已死,也不再做追究。
谢钟情在家休息了几日,思来想去,思考要给王政的弱冠礼送什么礼物好。
最后她灵光一闪,决计送王四郎一把剑。
时下君子爱佩剑,尤其是王政这样的当代名士,几乎是随身携带长剑的。
想好后,她立马去寻谢瑗。
二兄谢瑗与大兄谢环不同,大兄是端方君子,清隽雅茹,而谢瑗则是个习武之人,今年二十有一,武艺超群,在皇宫当卫尉一职。
卫尉掌管皇宫诸门卫士,宫中巡逻,国家武器库及全国金属开采冶炼之事。
国家武器库,金属开采冶炼……
嘻嘻,那不就是对哪儿生产的金最适合打造长剑了然于心喽。
夕云院里,天高气爽,秋阳暖暖照耀在青石小径上,院子里的桂树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此时屋内小女郎与郎君相对而坐,女郎娇俏,郎君清俊。
翘足矮几上热茶升腾着袅袅白雾,隔着水雾,谢钟情眨着灵动的大眼,期待地看向谢瑗,“二兄,你知不知道哪儿的金最适合锻造美剑?”
谢瑗修长手指持着白瓷杯子,闻言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回答道:“梁、益、宁三州多有金。”
谢钟情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接着说道:“二兄,小妹想锻造一把剑。”
谢瑗坐得笔直,抬眸问道:“为何?”
小女郎微微羞赧笑了笑,轻声道:“作礼。”
谢瑗了然,“送王四郎?”
“是。”谢钟情的声音更低了,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
谢瑗看着妹妹这番模样,心中明白这把剑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好,”谢瑗点头,声音清冽如泉,“二兄答应你,一定会找最好的工匠,给王四郎打造一把绝世好剑。”
小女郎听了,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如同朵盛开的花,她感激看着谢瑗,眼里盈满欢喜,“多谢二兄!”
随后,谢钟情就听见对面清冷的郎君闷闷道了句:“我弱冠那会儿,也不见你如此积极给二兄准备把宝剑……”
“呃……”谢钟情大眼一转,道,“二兄你已经有剑了呀。”
谢瑗自小习武,多得是佩剑。
谢瑗声音无波无澜,“王四郎不也有剑。”
王四郎身为名士,家世又高,缺一把剑?
“那不一样,这是我的心意……”
哎呀,这话不对。
察觉谢瑗在看自己,谢钟情立马改口,讪讪一笑,“那二兄在寻人造剑时,也给自己打造一把呗,钱我一起出。”
谢瑗面无表情摇摇头,“罢了,你也不是真心要赠我,我不要。”
谢钟情一咽,美目嗔怒,“二兄你就是戏耍于我。”
谢瑗抿茶,嘴角扬起一点点小弧度
“对了,”谢钟情又道,“二兄你不要怕钱不够,小妹私库里有得是钱,务必要寻到最好的材料,打造最好的长剑。”
“二兄都明白。”
王四郎生辰礼,还是小妹与之定情的东西,自然不能差了去。
说完这事,兄妹二人又坐了会儿,谢瑗看向小妹,眼里多了些许关切,轻声道:“阿鸾上次遇袭受惊,如今可好些了?”
说到这个,谢钟情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后怕,“多谢二兄关心,我已无大碍,只是……”
“只是何?”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想到当时遇到危机,自己却手足无措,连自保之能都没有……”
“阿鸾莫怕,此次过后,大人会多加派几个武艺高强的仆从护着你的。”谢瑗轻声宽慰。
“不。”谢钟情摇头。
谢瑗面露不解。
谢钟情打直腰背,眼神坚定,似下了某种决心,“二兄,阿鸾要习武,日后若再遇到危险,也能有自保之力。”
谢瑗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哑然,他点了点头,说道:“钟情,你能有此觉悟,二兄甚是欣慰。然习武之路艰辛,不适合你一个世家贵女……”
当今审美偏文雅,连郎君也多是皮肤白皙、文弱秀气那类,世家郎君虽佩剑,但只是个装饰,并不代表他会武艺。
世家子弟还多不喜骑马,觉得不够雅观,更有甚者,路边看到惊马都能吓尿,更遑论是女郎。
贵女必须要端庄贤淑,举止投足要娴静高雅,一颦一笑皆是清婉温柔……
所以谢瑗不赞成小妹习武。
谢瑗想到的顾虑,谢钟情自然也明白,但她仍坚定拍拍胸脯道:“二兄放心,我不怕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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