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庾危意前脚一走,谢司徒立马严肃着神情问女儿:“阿鸾,你真不退亲了?”
谢钟情理了理衣裳,淡声道:“骗他的。”
谢司徒:“……”
他就知道。
阿鸾跟允儿一个性子,怎可能轻易原谅男人的背叛。
谢司徒眉心微蹙,又听宝贝女儿道:“阿耶放心,这只是缓兵之计罢了,待他去了北疆,这该退的就退。”
刚刚从庾危意的眉宇间,谢钟情窥见了其下的那股疯劲儿,若是现今执意要退婚,恐怕会生了事端。
毕竟,那家伙怎么遭也是上过战场的,有股子血性在身,能稳住就稳住,左右也不差这一两日。
并且,她相信庾危意不在后,更容易退亲了,本来桓氏就不怎么喜欢她,多次爱在她面前摆谱,这次恐怕也是她故意让自己撞破了那一幕,给她下马威呢!
哼,谢钟情可不惯着他们!敢让她不痛快,这婚就退定了!
闻言,谢司徒眉心舒展开来了,转而脸上多了几分欣慰,捻着上嘴唇上的八字短髭,“既然阿鸾决定好了,那阿耶都依你。”
“谢谢阿耶,阿耶最好了。”谢钟情向父亲撒娇。
谢司徒笑着摸摸女儿的头,柔声道:“既然没事了,那阿鸾早些休息,阿耶也回去了。”
“好,阿耶慢走。”
“嗯。”
谢司徒带上护卫离开谢钟情的潇湘院。
人走后,芙儿心有余悸,道:“女郎,你方才可真吓死奴婢了……”
她听见了里面有外人的声音,还当是什么贼人闯进来了,女郎受了威胁。
谢钟情翩翩然转身进屋,“我无事,芙儿你做得好,今后记得让院里的仆从加强防卫了,今日之事,我不想再看见。”
“是,奴婢谨记。”
谢钟情又挥挥手,“成了,你也休息吧。”
“唯。”芙儿躬身退到偏房。
一夜无梦。
次日之时,晋离亥一大清早来庾府寻庾危意。
晋离亥手持麈尾腰扇,一身广袖长衫,风流倜傥,他于庾危意对面跪坐,观察了阵姨弟的表情,发现其似乎很开心,一扫昨日的阴霾。
晋离亥眉梢一挑,问:“昭之,你打算何时去见谢女郎?”
庾危意默默饮了口茶水,道:“已经见过了。”
“啊?何时?”晋离亥手上腰扇一顿。
“昨夜。”
晋离亥傻眼了,“昨夜?你真翻墙了?”
“嗯。”庾危意点头。
晋离亥咂咂嘴,一时无话可说。
想到昨夜,阿鸾虽开始还在闹脾气,好在心里还是有他的,不敢真闹过了头,只要他拉下脸,说几句软话,阿鸾果真就原谅他了。
想到此,庾危意即是松了口气,又是无可奈何,阿鸾也太爱使性子了,以后可如何做得庾氏女君。
待她嫁进来,可要阿母多加照拂教导她。
庾危意想着今后与谢钟情的婚后生活,嘴角情不自禁上扬着,晋离亥看着少年志得意满的一幕,心中升起莫名的滋味。
他摇了摇手中的腰扇,又道:“谢女郎她原谅你了?”
“那可不,阿鸾心里有我,自然是会原谅我的。”庾危意得意一笑。
晋离亥只觉口干舌燥,默默端起茶盏饮了一大口,又沉吟半晌,而后问:“那姨母给你的那个舞姬呢?”
“自然是带去北疆了,阿鸾仍是不肯松口纳妾,只得养在外面了。”
对于这一点,庾危意是遗憾的,若是阿鸾能大度些,哪有这么多事?罢了,说到底,阿鸾也是太在乎他了,才不能容忍别的女子接近他。
晋离亥掀眸瞧了眼对面的红衣少年,之后不再说话。
……
而桓氏听说谢钟情不再退婚后,先是嗤笑一声,继而心生怒气,狠狠将手中的茶盏猛掷到地上——
“啪!”
“女君!”
仆妇们立即跪下,雎儿也随之跪下。
桓氏脸色阴沉如水,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谢钟情未免太欺人太甚!
将她儿当猴耍呢!
一言不合就退亲威胁,逼得五郎巴巴去求她!
偏生的,五郎也是个傻的,什么也顺着她,一点骨气也无!
桓氏气得半死,手里的绣帕快被她绞碎了。
可那没出息的儿子又喜欢人喜欢得紧,要死要活,非她不可,桓氏还能怎么办?
“雎儿。”桓氏冷声。
“奴在。”
雎儿跪上前。
桓氏俯视着地上的纤柔女子,眸色阴沉,下令:“记住,到了北疆,尽快与五郎圆房,早日怀上子嗣。”
雎儿大喜,“唯,奴谨记,定不让女君失望。”
若是有了子嗣,人又能时时刻刻陪在五郎君身边,她就不信自己翻不了身。
做了十多年的奴,她可不想做一辈子!
“记住就好,机会给了你了,抓不抓得住就看你自个儿的本事了。”
“唯,奴定能为庾氏留下血脉的。”
到时,她的孩儿可是五郎君的长子!
见雎儿如此上道,桓氏点点头,心情好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