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想让我去劝劝她？”
傅妈妈眼里闪过一丝期待：“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是最好了。”
明月轻轻颔首，温柔又端庄地答应：“那等会我就去找明珠谈谈。”
傅妈妈眼里露出一丝欣慰，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递到她手里：“这点小意思，是傅家的一点心意，也算是感谢你。”
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枭儿的养育之恩，傅家不会亏待你。”
明月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噙笑，接得自然无比：“那我就谢谢傅伯母了。”
养孩子是很花钱的，她当然不会客气！
等傅妈妈走后，明月低头看着手里的红包，大眼睛闪了闪，悄悄捏了捏厚度。
挺厚实。
她拆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叠百元大钞，足足有五千块！
五千块？？
1992年的五千块，可不是个小数目，够普通工薪阶层一年多的工资了！
明月眨了眨眼，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
啧，傅家老太太这一手，不仅给了她甜头，还顺便稳住了她的“态度”。
——但她喜欢这种感觉。
她随手把钱塞进包里，心情颇好地伸了个懒腰，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啧啧。
傅妈妈刚刚还一副大气模样，零食成袋成袋地送，怎么给钱这块儿，又显得这么……小气？
*
明月还是第一次上傅家老宅的二楼。
老宅是两层的英式小洋楼，砖红色的墙面已经有些斑驳，楼梯的扶手却打磨得光滑发亮，显然有人经常擦拭。
这座老宅就是傅家当年最辉煌的时候遗留下来的，经过后来的修缮，虽不如当年的威严森然，但那股子旧时代的气派仍藏在细节之中——
走廊宽阔，铺着红色羊毛地毯，地毯边缘绣着手工花纹，古董壁灯沿着走廊一盏盏排列，散发着温暖的光晕。
墙上挂着几幅老照片，皆是黑白色调，里面的人除了傅爸爸，她一个也不认识。
明月的目光在照片上扫过，缓步前行，突然，耳边传来一道清朗的童声。
她脚步一顿，循声望去。
走廊尽头的房门微微敞开，透出温暖的灯光，男孩稚嫩却认真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从前，有一只小狐狸，它住在森林的深处，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月光下跳舞……”
是傅北辰。
他在给谁读书？
明月微微挑眉，抬手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卧室里，傅明珠正躺在床上，毛茸茸的兔子玩偶压在被子一角，少女双手抱胸，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傅北辰坐在床边，一本绘本摊开放在膝上，小小的身影端正得仿佛坐在课堂上。
见明月进来，傅北辰抬眸，傅明珠眨了眨眼。
“漂亮妈妈。”
明月朝他一笑，目光转向傅明珠：“听说你不肯去学校？”
傅明珠撇撇嘴，哼了一声：“反正去也没意思。”
明月没理她，目光落在傅北辰身上，语气温和：“帮我去拿些零食上来吧，书桌上那袋。”
傅北辰犹豫了一下，还是乖巧地点头，合上绘本，起身出了房间。
*
傅北辰来到明月的房间，书桌上的零食袋一眼就能看到，他走过去，正要伸手拿，余光却被桌面上的几张手稿吸引。
是明月的童话故事。
每一张手稿的底部，都有一个小小的图案。
他低头仔细看了一眼——
那是个极简的标记，像是一轮弯月，只不过被涂了不合时宜的黑色！
傅北辰定定地盯着这个图案看了几秒，心里莫名有些异样的感觉。
他皱了皱眉，终究没有多想，拎起零食袋，转身上楼。
*
傅北辰回到傅明珠的房间时，明月正坐在床沿，和傅明珠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少女眉眼弯弯，像是在许下什么庄重的誓言，声音里带着点难得的乖巧。
傅北辰脚步微顿，拎着零食袋走了进去。
明月抬眼瞥了他一眼，顺手接过袋子，动作自然地翻找了一下，从里面拿出一盒包装精致的小点心，推到他手边：“吃吧。”
傅北辰低头扫了一眼，语气淡淡：“我不喜欢吃零食。”
他向来挑剔，傅家能吃到的东西，自然都是最顶尖的，他对零食没什么兴趣。
这时，傅明珠忽然插嘴，语气带着点得意：“漂亮妈妈，你不知道吧？我大哥要考一百分，才会奖励自己吃东西。”
她故意拉长声音，朝傅北辰做了个鬼脸：“而且他吃的，都是广海最贵的西点呢~”
——广海最贵的西点。
明月并不意外。傅家有钱，傅北辰的口味挑剔是正常的。
她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把点心往前推了推，语气漫不经心：“没事就多多犒劳自己。”
傅北辰的手，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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