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这句“好吧”却让傅北辰愣住了。
他猛地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顿时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像是荒漠里乍现的一汪清泉。
精致白皙的小脸一向比同龄孩子多了几分沉稳,此刻却染上了些羞涩与不敢置信的喜悦。
“妈,我会很听话的!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他郑重地承诺,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明月看着这个过分乖巧的孩子,心里有些复杂。
她想起小时候的自己,还有周围那些男孩,个个调皮捣蛋,哪有像他这样懂事听话的。
傅祈年漆黑黑眸,似不见底寒潭,沉寂着看完母子俩的拉扯戏。
“上车。”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不带一丝情绪波动。
她抬眼看向他,他依旧那副不羁的模样,修长的手指随意地甩了甩钥匙,银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
“时间快到了,你不是要去县广播台上班吗?”他的语调听起来漫不经心,语尾却带着一丝戏谑,“难道你打算用走的?”
明月眯了下狐狸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和他那辆引人注目的R80,心里多了一丝迟疑。
因为他这辆霸气张扬的摩托车特别吸睛,原主几次求他带着她去转一圈,他都不愿意。
现在却突然主动要载她?
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道理,她懂。
见她不说话,傅祈年扬了扬下巴,似笑非笑地补了一句:“再磨蹭,迟到扣工资可别赖我。”
“扣工资就扣工资,关你屁事!”明月轻哼了一声,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但最终还是朝摩托车走去。
毕竟,她实在没时间再耽搁了。
傅北辰跟着她走到傅祈年身边,他的小手仍然不舍地拉着她的衣角。
傅祈年俯身,单手轻松将小北辰抱上车前座,声音沉稳有力:“抓稳了。”他确认孩子的姿势后,才将目光移回明月。
老式摩托车车身较高,她上车时不小心脚滑了一下,差点没稳住。
傅祈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冷淡而克制:“出门,穿件裤子。”
他的声音很近,低沉而富有磁性,一时间让明月的心跳有些乱了。
她立刻把手抽了回来,佯装镇定地坐好,抓住后座扶手,没再看他。
那T恤随着她岔开双腿坐着,已经堪堪遮不住大腿根了。
傅祈年脱下自己的黑色外套,扔给她,“穿上。”
明月没有穿起来,而是用它盖住了大腿。
傅祈年嘴角扬起一抹笑,似乎对她的做法颇为满意。
摩托车引擎发动,低沉的轰鸣声震得她耳膜发麻。
风迎面而来,明月刚开始还稳稳抓着扶手,但傅祈年这人分明不安好心,一路上总是时快时慢。
尤其转弯的时候,他忽然猛地加速,然后又急刹车。
“傅祈年!你疯了吗!”明月猝不及防地向前扑去,情急之下只能死死抱住他的腰。
傅祈年低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明月气得脸色发红:“傅祈年,你想死就自己死,别拉着我陪葬!”
她揪着他的衣服,恨不得现在就从车上跳下去。
傅北辰坐在前面,虽然小小一只,但听得一清二楚,小肩膀一抖一抖的,显然在努力憋笑。
傅祈年却毫不在意,嘴角笑意更深。
他微微偏头,侧脸俊朗,薄唇微启:“抱紧点,再不抱稳了,万一真摔了,别说是我害的。”
“你!”明月简直快被他气炸,但偏偏又无可奈何,只能更加用力地抱紧他的腰。
隔着薄薄的布料,她能感受到他结实的腰身和稳健的力量,还有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麝香。
这一刻,她的心不由自主地乱了几分。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狠狠压下那点莫名其妙的心动感。
摩托车终于平稳下来,傅祈年嘴角含笑,似乎心情极好:“到了,广播台就在前面。”
明月下车时,脚还带着些虚浮,阴沉的脸色摆得很明显。
他瞅了她一眼,他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做过这么低级的恶作剧了,这会儿瞧见她脸色煞白煞白的,莫名觉得.....呃……他有点幼稚了。
“妈,晚点见。”小北辰道。
傅祈年坐在车上,一脚撑地,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点燃了那根烟。
明月恶狠狠地剜了傅祈年一眼,才转身进台里。
这人,真是她命里的克星!
*
广播站窗边,挤满了探头张望的同事,人声嘈杂。
明月刚迈进站里,扑面而来的议论声和诡异氛围让她不禁皱了皱眉。
她回头望向窗外——果然,傅祈年那辆炫酷拉风的R80就停在门口,他和小北辰还稳稳坐在车上。
引擎的低鸣声像是一种无声的宣告,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同事们的窃窃私语更是越发肆无忌惮。
“天哪,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傅祈年居然亲自送她来上班?”
“三年了,从没有见过他们夫妻合体,这也太反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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