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夜班的护士拿着棍子跑过来，呈防御姿态挡住捂得严严实实的陆潜。
“你谁啊？大晚上的鬼鬼祟祟干吗呢？”
陆潜怕吵醒轻月，急忙取下帽子口罩，“护士姐姐，是我啊。”
护士看见陆潜的脸，愣了，“是你啊，你不在沐小姐病房里守着，穿着清洁工的衣服干吗？这几天都没见你。”
“护士姐姐，我惹她生气了，她不想见到我，我借着这个身份能看着她，你能帮我保密吗？求求你了。”
护士一脸我都懂的表情，“惹女朋友生气了？小情侣打打闹闹很常见，行，我帮你这个忙，不过，你别太猥琐，小心吓到病人。”
陆潜连连点头，“好，你放心。”
护士走了，陆潜一瘸一拐向前走，站在轻月病房门前，小心翼翼摸着门把手，没敢拧开。
过去了几分钟，陆潜轻轻一拧。
居然拧动了。
他面露喜色，但只高兴了一秒。
今晚居然忘记锁门了。
还好来的是自己，若是别的不安好心的人。
陆潜脸色凝重，轻轻推开门，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夜中无限放大，吓得他想落荒而逃。
好在床上的人影没有动静。
陆潜踮着脚尖，小心翼翼挪到床边。
她还是和之前一样，睡觉不喜欢拉窗帘，微弱的光打在她脸上。
陆潜贪婪地看着她。
怎么好像瘦了？
这几天胃口不好吗？
她的手搭在床边，陆潜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还没睡在外面的自己暖和。
他捏着她的手，掀开被子，谨慎地放进去。
不敢在这里待太久，陆潜离开了。
细微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房门合上，好似没有人来过。
床上的被子小幅度动了一下。
怕有人闯进轻月的病房，陆潜一直守在门口。
天色逐渐亮了，走廊上的人多了起来。
陈暖来了。
陆潜低下头。
“月儿，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
“妈来医院陪着你，好不好？”
轻月摇摇头，“有护工在就够了。”
轻月不肯让家人陪护，陈暖和陆潜一样，也住在离医院最近的酒店。
咚咚咚。
“是不是医生来了？我去开门。”
陈暖打开门，盯着面前比自己还高的清洁工。
清洁工指了指里面，陈暖意会，让他进来。
陆潜低着头，拿着清洁工具进了厕所，打扫卫生。
“好喝吗？这小米粥天没亮妈就起来炖上了。”
“好喝，谢谢妈妈，你不用那么辛苦，有营养师在。”
陈暖慈爱地看着轻月，“妈妈不辛苦。”
陆潜正在刷马桶，听到轻月的声音，手上的动作慢了。
打扫完厕所，陆潜出来扫地。
陈暖炖的粥多，轻月说：“妈，你给他盛一碗吧。”
“好。”
陈暖端着一碗粥，走到清洁工面前，“你好，有劳你了，还没吃饭吧？喝点粥。”
陆潜没说话，鞠了一躬，背过身大口喝完，戴上口罩，把碗洗了，放在桌子上，继续干活。
还有别的病房等着他去打扫，陆潜没逗留，推着垃圾桶离开。
等他走后，陈暖说：“这人像是个哑巴。”
轻月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叮。
手机响了。
看到不语发的消息，轻月说：“妈，你回去吧，一会儿不语来看我。”
陈暖的脸僵住，她还想陪陪女儿，也想见见不语。
“好，你们玩儿，有事给我打电话。”
轻月去了卫生间，洗手台浴缸马桶地面皆是一尘不染，垃圾袋换了新的，窗台上甚至还燃着她喜欢的柠檬味的熏香，空气中弥漫着清香。
胸口处又酸又涩，轻月在里面站了好久。
电梯开时，正有人在里面拖地。
不语走进去，摁了楼层。
“不语，是你啊！”
不语身子抖了一下，看着面前捂得严严实实的清洁工，“陆潜？”
“是我，你来看轻月了，太好了，她一个人无聊又孤独。”
“你······”
不语指着他，上下打量。
“志愿者啊？”
“也算吧，反正没工资。”
不语盯着他，“你是为了轻月吧。”
“嗯。”
不语眼露赞赏。
“对了，你可千万保密，别让她知道了，她脾气又倔又大，被她知道我就完了。”
“知道了。”
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不语说：“这种话以后就别说了，越不怕轻月听到。”
陆潜后知后觉，捂着嘴道：“知道了知道了。”
不语走出电梯，想起了周寅之，眼底闪烁着光。
舅甥俩还挺像，一个当老师一个当清洁工。
房门开着，不语直接走进去。
轻月出神看着向日葵，没发觉有人来。
“花开得不错。”
听见不语的声音，轻月转过身，笑着说：“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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