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这里戛然而止,不语渴醒了。
失落感包裹着她,不语很惋惜,好想在梦里多待一段时间。
轻月睡得很熟,她摸黑爬下床。
昨晚吃饭的时候,她记得一楼会客厅有饮水机。
披上外套,不语下楼。
旋转楼梯每走一步,会自动亮起。
别墅里静悄悄,她的脚步声在夜里放大好几倍。
不想吵醒其他人,她每个动作都放得很轻。
橱柜里有杯子,不语踮着脚尖去拿。
夜灯昏暗,她不知道灯的开关在哪,只能借着微弱的光去看。
口干舌燥,终于摸到杯子,随着她拿出杯子,东西摔碎的声音把寂静的黑夜划破一个口子。
大脑懵了一瞬,不语急忙蹲下去,她能闻到葡萄酒的香甜味,应该是打碎了一瓶葡萄酒。
不语紧紧握着杯子,不知所措。
还是赶紧把碎片打扫了,明天早上再和叔叔阿姨说一下。
她摸索着往墙边走,想开灯,中途绊倒椅子,撞到膝盖,疼得她小声嘶了一声。
“怎么了?”
陈暖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
不语像做错事的小孩子,声音没有一点底气,“阿姨对不起,我不小心打碎了一瓶葡萄酒。”
灯光亮起,不语下意识眯起眼睛,陈暖穿着丝绸睡衣,“没事,碎了就碎了,你伤到了吗?”
不语这才感觉脚踝处很湿,酒水洒在她的小腿上,幸好碎片没划伤她的皮肤。
“我没事。”
见她手里拿着杯子,陈暖问: “你、要喝水吗?”
“嗯,我有点渴,想下来倒杯水。”
陈暖给她倒杯水。
“谢谢阿姨。”
她整个人显得很局促,陈暖笑着说:“冷不冷?”
不语能感受到,这句关系是发自内心的。
那杯温水好似暖透她的心,不语微微弯着嘴角,“不冷。”
陈暖伸手摸她的脸,“脸这么凉,入秋了,夜里冷,穿这么少容易着凉。”
脸蛋上温热的触觉好似被固定在那,不语不受控制摸了摸自己的脸。
见她没反应,陈暖声音大了,“不语?”
“啊?”不语讷讷放下手,“怎么了阿姨?”
“我说,入秋了,夜里冷,以后要穿厚点,小心感冒,年轻人总是要风度不要温度,以后上了年纪,会落下病根的。”
这一刻,陈暖像个平常的母亲,叮嘱她天冷加衣。
她的心中是有触动的,毕竟,这也是她的孩子。
“谢谢阿姨,我会的。”不语高兴得像幼儿园得了小红花的小孩。
陈暖也被她明媚的笑颜感染,不知不觉笑了,她取下披肩,披在不语身上。
带着温度的披肩,更带着母爱,不语心中像有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鹿。
她抿着嘴,不想让陈暖看出她在偷乐。
温水让她发凉的指尖回温,咕咚喝完一杯水。
陈暖:“还要吗?”
不语摇着头,“不用了,谢谢阿姨。”
“阿姨,这瓶酒多少钱?”
她要赔钱。
陈暖笑道:“自家果园的葡萄酿的酒,不值钱,碎了就碎了。”
“你跟我来。”
陈暖领她进了她的衣帽间。
“你的裤子湿了,先穿我的吧。”
“好,谢谢阿姨。”
“不用跟我那么客气。”
脱掉裤子,她才看见膝盖处有一大块淤青。
看着不语穿上自己的衣服,陈暖微微出神。
不语:“阿姨,我把你吵醒了吧,你快去睡吧,我把玻璃碎片打扫一下。”
“放那吧,明天我安排人来弄。”
看到那一摊酒红色液体,不语很愧疚,“阿姨,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是轻月的好朋友,也是我们家的客人,一瓶酒而已,别放在心上,快去睡觉吧。”
“好,阿姨你也早点睡。”
“嗯。”
不语回房间后,陈暖拿着拖把,把地面清理干净。
第一次在江大看到不语,陈暖只觉得这孩子和她之间仿佛有种磁场,吸引她的目光,让她不由自主去看这孩子。
她单纯地以为,是这孩子长得漂亮。
后来,她们一次又一次地见面,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怀疑的萌芽在她心中种下,但她不愿意承认,咬牙连根拔起,根茎连着她的血肉。
再后来,听到轻月喊她不语,陈暖仍固执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巧合。
天底下重名的人很多,不会是她。
她想过想办法做亲子鉴定,也想过找人调查。
可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不调查,就不是定数。
她还能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但那是她的孩子,她怎么会认不出来?
她自私懦弱胆小。
上天给她的惩罚,就是把这女孩送到她身边,让这女孩和她的女儿成为最好的朋友。
当年决定给自己编造假身份的时候,她就告诉自己,日后东窗事发,她也不说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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