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山路走了一阵，白梦妃敏锐地察觉到，项云天有些心不在焉。
似乎在思索着别的事情。
她顿时没了讲解的兴致，省得白费口舌。
“行了，要是之后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去问研究毒理学的法医，以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他们肯定会告诉你。要不你自己去查阅资料也行。”
“嗯，我知道了。”
项云天轻声回应，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不悦。
就在两人快要绕过山腰准备折返时，白梦妃发现了金银花。
这花的外形与断肠草极为相似，但像白梦妃这样的专业人士，一眼便能分辨出来。
她缓缓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这些花儿。
项云天心中好奇，也跟着蹲了下来。
紧接着，他也发现了端倪，略带激动地对白梦妃说道：“这应该就是金银花了吧？”
“没错。”白梦妃肯定地点点头，顺手摘下一株，放到鼻前轻嗅，“嗯，确实是。在这附近，金银花可不常见，所以基本可以确定，死者和老鬼曾来过此地。”
说完，白梦妃缓缓起身，环顾四周。
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思绪翻涌。
当时老鬼和死者去了哪里？
为何死者甘愿为老鬼顶罪自杀？
这与他们相似的样貌是否有关？
思索片刻后，白梦妃转头看向身旁的项云天。
项云天微微一笑，问道：“你怎么突然盯着我看？”
“你根本没在想案子的事。”白梦妃一针见血地指出，脸上难掩不悦之色。
项云天其实心里，什么都不想去琢磨，也的确没在思考。
因为他站在赵飞那边，认同赵飞的观点，深知继续追查下去，后果恐怕不太妙。
在白梦妃的注视下，他最终微微点头，承认道：“是的，你说对了，我不想去想。你或许也清楚，想了可能也没什么用。”
“怎么会没用呢？我们能抓住真正的凶手，还芳华一个公道！”白梦妃情绪激动地说道。
项云天却疲惫地苦笑一声，转头看向金银花，说：“你要是想查，我会陪着你。但说实话，我心里没抱太大希望。”
“为什么？”白梦妃追问道。
项云天犹豫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回答：“因为这次我站在赵飞这边。当然，我不是为了名利，只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凶手拒捕后自杀，案子已经有了定论。你难道想让这个案子变得像你之前那件一样吗？张顺不是凶手，可那案子到现在都毫无头绪，对警方声誉影响很大。”
白梦妃算是听明白了，直言道：“你干脆直说，你根本就不想抓凶手，对吧？”
“不对，我想抓，但我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复杂。那起少女连环凶杀案我们都还没侦破呢。”项云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顾虑。
然而，他的立场与白梦妃此刻的立场和想法完全相悖。
“就算还没侦破又怎样？这件案子说不定和那起案子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白梦妃竭力说服项云天，希望他能认真对待此案：“只要找到老鬼，或许就能揪出背后的主谋。”
“不！我不这么觉得。凶手没必要再花钱雇老鬼这么做。”项云天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他看到白梦妃气得脸都涨红了。
白梦妃气得呼吸急促，心中满是愤懑。
“你就是这样当法医的？”白梦妃质问道。
项云天深吸一口气，竟然说道：“对，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作为法医，我的职责就是勘验好现场、剖验好尸体、检验好活体，这就是我作为病理法医该做的。我已经做好本职工作了。”
白梦妃不想再跟他进行这种无果的争论，怒极反笑地点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自己查。你别跟着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完，白梦妃当真转身背对着项云天离去。
项云天这才慌了神，赶忙追上去。
可白梦妃一旦发起脾气，倔得像头牛，几个人都拉不住，更何况只是项云天一人。
“白梦妃，你听我说。”
周围没有旁人，项云天直接喊出她的名字，试图让她停下脚步：“我们法医的能力有限，你难道不明白吗？你读的书比我多，经验也比我丰富，这些道理你应该懂啊！你这是怎么了？”
话虽如此，他却不敢对白梦妃动手，甚至连伸手拉住她的勇气都没有。
而白梦妃只顾着向前走，根本不想理他。
毕竟两人观点不同，多说无益。
项云天就这样一直跟着白梦妃，直到天色渐黑。可白梦妃丝毫没有下山的打算，她坚信这里是案发现场之一，一定要在这里找到线索。
而且，她觉得从芳华胃里，找到的那块玉绝非巧合。
她很想知道，芳华的上半身是在哪里发现的，可每次回头看到项云天一脸哀求的样子，就想起自己还在生气，不能主动跟他搭话。
一直找到天黑，白梦妃拿出手机，借助手电筒的光亮，在草丛中寻找线索。这条路越走越偏僻，四周也越来越昏暗。
“你别再走了。”项云天终于停下脚步，不再跟随，说出这句话。
听到他的声音，白梦妃停了下来，此时她又饿又累。
但她明白，路是自己选的，哪怕跪着也要走完。
所以，她仅仅停顿了不到一分钟，便又继续前行，一心想找到线索。
然而，连老天都不帮忙，天气突然变了。
原本漆黑的夜色，加上乌云渐渐聚集，遮住了月光，让天空显得愈发阴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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