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的余烬在悬崖边明明灭灭，苏凌的战术靴碾过碎石发出细碎声响。
他摸出怀里的青铜罗盘，二十八宿星图在量子表盘上逆向流转，指针正对着山下灯火通明的商业街。
“您的鲜芋仙。”奶茶店小妹递出包装袋时，吸管孔突然渗出银色黏液。
苏凌两指夹着镇邪符划过杯壁，冰沙里顿时浮起十几条扭动的纳米虫。
这是他三天来遇到的第七起异常。
改装吉普穿过霓虹璀璨的街道，车载显示屏突然跳出潘幽的3D投影：“酉阳区磁场数值归零，但地下管网监控拍到……”画面闪烁间，苏凌瞥见污水管壁附着的银色菌毯正以肉眼可见速度增殖。
“把文物局恒温库的温度调低二十度。”他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锁骨处的爪痕已经蔓延成蛛网状，“那柄油纸伞的楠木伞骨，应该混入了星图胶囊的碎片。”
夜市人群突然骚动，苏凌猛打方向盘避开跌倒的情侣。
后视镜里，女生发梢沾着的荧光粉末正在夜色中幽幽发亮——那是纳米虫的休眠孢子。
当吉普车冲进汽修厂时，轮胎纹路里渗出的银液突然活过来似的爬上卷帘门。
苏凌抄起丙烷喷枪对着地面横扫，蓝色火焰中响起细微的嘶鸣声，像是有千万只电子蝌蚪在惨叫。
“您订购的液氮到了。”工人推着冒着白气的罐车过来时，苏凌正把战术匕首插进配电箱。
火花四溅中，纠缠在电缆里的纳米虫群簌簌掉落，在接触到液氮的瞬间冻成冰晶粉末。
潘幽的加密通讯再度接入时，苏凌正在用朱砂笔给文物局的木匣画符咒。
投影屏上闪过白灵修复古画的侧影，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泛起淡淡青光，正好映出画中仕女嘴角诡异的弧度。
“磁场数据开始波动。”潘幽调出三维地形图，代表邪气的红点正在下水道交叉口聚集，“需要启动天罡阵吗？”
苏凌的指尖在桃木剑柄上摩挲，剑穗挂着的六枚五帝钱突然叮当作响。
窗外飘来烧烤摊的香气，混着若有似无的腐殖质味道，让他想起上周那个伪装成流浪汉的寄生体。
“用无人机投掷电磁脉冲弹。”他忽然抓起装符咒的檀木匣，“等等，换装液氮弹头。”
深夜的汽修厂静得可怕，苏凌靠在改装车引擎盖上，看着量子罗盘投射出的星象图。
紫微垣的位置赫然浮现着第二月亮的虚影，那轮灰白色的卫星正在吞噬北斗七星的辉光。
手机震动起来，白灵发来的消息界面弹出个笑脸符号，背景是她刚修复的敦煌飞天图。
苏凌的拇指悬在拨号键上，直到屏幕暗下去才惊觉掌心全是冷汗——壁画上的璎珞纹路，分明与星图胶囊的裂变轨迹如出一辙。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苏凌站在污水处理站顶楼。
他松开手掌，昨夜捕获的纳米虫在紫外线照射下剧烈扭动，逐渐显露出类似甲骨文的纹路。
这些来自量子湮灭后的残骸，正在用人类最古老的文字形态重组基因链。
“苏先生，油纸伞的检测报告……”文物局主任的声音在电话里发颤，“X光显示伞骨内部有活动金属，像……像在呼吸。”
苏凌咬破指尖在车玻璃上画血符，后视镜里映出他颈侧蔓延的黑纹。
改装车冲上高速公路时，储物箱里用符咒包裹的手机突然自动开机，白灵设置的卡通柴犬屏保正逐渐被银色侵蚀。
霓虹灯在挡风玻璃上拖出细长的光痕，苏凌单手扶着方向盘，手机在仪表盘支架上震动。
白灵的来电头像在符咒屏保里忽明忽暗，他按下接听键时，改装车的量子收音机突然发出刺啦刺啦的杂音。
"凌晨三点还在汽修厂？"视频里白灵正用镊子夹着青铜残片，修复台上的台灯在她鼻尖投下暖黄光晕，"你锁骨的黑纹都爬到耳后了。"
苏凌把手机转向正在灌液氮的轮胎："这叫暗夜迷彩，最近流行..."话音未落，后座突然传来异响。
装着纳米虫样本的铅盒正在高频震颤，盒盖上用朱砂画的封灵符裂开细缝。
"小心！"白灵突然伸手按住镜头，她腕间的翡翠镯子青光大盛。
苏凌反手将手机甩向车外，铅盒炸开的银雾在距离屏幕三厘米处凝成冰晶——他早把液氮罐的喷头对准了后座。
碎裂的屏幕里，白灵惊魂未定的面容映着月光："下次骗我说在古董店喝茶好不好？"她扯下束发的红绳，发丝垂落时遮住了微红的眼眶，"就算你变成......"
电流杂音吞没了后半句话，但苏凌看清了她的口型。
战术手套在方向盘上勒出褶皱，他摸出颗薄荷糖扔进嘴里，冰凉的甜味却压不住喉间翻涌的血腥气。
凌晨四点的商业街寂静如坟场，苏凌蹲在奶茶店后巷。
战术手电扫过排水沟，昨夜被液氮冻碎的纳米虫残骸竟重新聚合成水银状流体，在墙根蜿蜒出诡异的卦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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