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术可下达完军令,又写信给隆德府太守,让他好好照看自己的那些女人和辎重,出了差错就要砍他的脑袋。
金人从原始部落到金国十三年来,私奴制度依然还在,只不过女真族如今成了贵族,不少渤海人和奚人名下的女真私奴,都陆续被赎买回来。
或者带回去南人私奴进行交换。
最开始阿骨打也用过强硬手段勒令不许买女真族人为私奴,买了的要全部释放,结果引起了几场叛乱,还是粘罕和娄室带人去平叛的。
银术可想要获得更多女真人支持,在朝堂势力已经固定之际,只能从私奴想办法。
那些扬州瘦马随便一个就可以换回俩。
信使不敢耽搁银术可副帅的大事,带两匹马朝隆德府奔去。 而在武洪率全部骑兵赶到榆次县杀熊岭,抢出种师中,种师道的大军也开到了寿阳之际,姚古大军兵溃在上党县周边,勉强集合了三千兵马,捡回些许粮草辎重。
姚古现在非常尴尬,他失去了张灏的联络不说,离太原实在太远,又不敢回汴京,只好小心翼翼地向最近的隆德府贴近,因为那里是敌占区。
他知道那里有金兵驻守,但不会太多,却也不敢前去侦察,于是就派了一个看起来有点憨傻的大个子前去侦察敌情。
姚古坐在一棵大树下,视线扫着狼狈的部将军兵,三千余只有一百多骑兵,不禁心头黯然地吃了一碗羊肉汤,喝了一壶老酒,三个面饼,又让养子姚平仲取来蔬果,在众目睽睽之下独食。
正这时,那个傻大个狂奔而来,脚上的鞋子都踏起了一道烟尘,背后的大斧头散发着寒芒。
姚古叼着一只脆瓜,乃是汴京御用,出发前宋钦宗赵桓所赐,他也不舍得吃,更不舍得分给别人,每天只吃一瓜,来表现对自己的严苛。
“制置使,俺查明了,城中金兵五百,汉儿兵五百,金国立了姚太师为伪太守。”
王德单膝跪下,抱拳拱手,满脸烟尘土屑,嘴唇爆起干皮,但回答十分流畅。
“咔嚓....”
姚古用力咬下一口脆瓜,不断点头:“好,干得好,本制置使命你为进武校尉,以作嘉奖。”
“多谢制置使!”
傻大个当即就磕头,尽管进武校尉只是第五十三阶军衔,连从九品都不是,但毕竟是迈进了军官序列,不再是小兵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姚古让姚平仲在军功本上记录侦察结果,才想起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小的王德。”
傻大个抱拳拱手,态度那叫一个端正。
“王德,你觉得隆德府兵马如何?”
姚古知道王德是装的,这厮鸟膀大腰圆,面目狰狞,一看就是才从军,却已经有了军痞气质的混账家伙。
倒也无妨,姚古现在缺少人手,只要有人能干活就行。
“一般。”
王德说道:“隆德府距离太原太远,怎么想也不可能是精锐,其中部分极有可能只是伤兵,疲兵。”
“那便给你十六骑,去武力侦察敌情,你可敢?”
姚古用了激将法,“当然,不是没有更多骑兵,你也看到了,还有百十余,但你军衔不够,没办法统领。”
“足够!”
王德一拱手,起身去点了十六骑,又给自己选了一匹马,翻身上马一摆手,当即就出发了。
姚平仲都看傻了。
这点人过去武力侦察,够给金人塞牙缝的不?
他朝姚古施礼:“爹爹,这人怕不是这里有问题吧?”
他抬手指了指脑子。
“有问题也好,没问题也罢,我们想要立足之地,就需要武力侦察,试探出敌人根底才行。”
姚古说道:“行军打仗,不是那么简单的,完颜娄室每战必胜,就是因为他舍得派人去送死,摸清了根本之后,自然无往不利。”
“孩儿受教。”
姚平仲退到一旁,默默观察起来。
他知道养父说的都对,他们这次兵溃,其实就是银术可派出一支骑兵佯攻,统制官焦安节没有摸清敌情,就传出大军压境的军情。
姚古当即命全军出击。
结果迎面只是一个千人猛安骑兵,彻底暴露的大军部署,被银术可从几面同时发出千人猛安骑兵队,横切大军,导致当场溃散。
焦安节也灰头土脸爬上了一棵老树,登高望远,心里是希望王德尽快死去的,如此就能掩盖他无能的判断。
尤其是王德等人骑马到了城墙下,小心绕城,那些平日里凶神恶煞的金兵,居然没发现。
为什么我遇到的金兵都那么凶?
焦安节觉得不公平。
忽然,有金兵从远处策马狂奔而去,一边高喊:“银术可大帅军令,速开城门。”
他一边策马一边大喊,等到了城墙下,才看到城墙凹角里冒出的宋军。
眼见城门开启,金兵信使立刻不惜马力,全速狂奔,王德也立刻打马尾随入城。
“诶?”
守城门的几个金兵喝的醉醺醺的,有人就在门里解开裤子放水,等他们反应过来马蹄声不对,衣着也不对时,王德手中大斧头已经劈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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