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去上课的时候,脸上被泼了一瓶浓硫酸。”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几人皆怔然。
“那天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她还躺在病床上,整张脸红肿变形,眼睛被烧得睁不开,嘴唇也没了。她一边哭,一边用嘴角残留的力气对我说:‘钱学弟,我是不是太天真了,以为他们真的把我当朋友……’”
“我当时就疯了。”钱老声音有些哑,眼角悄悄泛出一道光泽,“我带着三个人,在那个日本人回宿舍的时候堵住了他,手里拎着钢板和水管,准备把他打成植物人。”
“是董成——就是你们的董老师——他拦下了我。”
“他挡在我们面前,抬头看着我,眼睛里全是血丝。他说:‘你要是动了他,我们全得回国。她毁了容,我们得毁前程陪葬吗?你一时动手,是痛快了,但整个国家会因为我们的冲动,失去那些宝贵的知识,你的后代还是会那些人欺负,你说吧,你是要彻底解决问题,还是解决眼下的问题。’”
“那一晚我坐在街头,从黄昏坐到凌晨。冷得不行,饿得发抖,我想了很久。”
钱老低头看了看手掌,像是在回味那一夜的无力与愤怒:“那时候我就发誓,我要回国,把我知道的一切都教给后面的人。我要让我们国家的女孩子,不再被人欺负。我要让那些人知道,我们不再是可以随意羞辱的民族。”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来,眼神不再柔和,而是带着一种沉沉的火焰:“沐姑娘,我们这些人,老了。但你们还年轻。这个国家的未来需要靠你们。”
“所以我们才更要小心谨慎,你们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得靠你们自己去守护。”
听完钱老的故事,沐云菲猛然抬头,眼中闪出怒意:“那些日本人,他们就没一个好东西。”
这番话说完,别墅门口一片沉默。
哪怕是跟随而来的特勤们,也露出了一丝肃然之色,他们很少听钱老讲这么多私人往事,此刻都不由自主地下意识地站得更笔直了些。
钱老转头看向沐云菲,语气缓慢却极有力:“这世界是讲实力的,姑娘。我们弱,就只能任人宰割。现在我们不弱了,就该做得更稳、更聪明,而不是让别人拿到我们没准备好的把柄。”
他微笑着,“你说是吧?”
沐云菲眼中原有的警觉,悄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理解与认同。
她轻轻点头:“钱老……您说得对。我明白了。您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会实话实说。”
钱老依旧笑着,微微点头。而那群国安特勤与张叔则早已默契地退至别墅外庭院,没有人多留一步,生怕打扰这份微妙的信任。
郭芙见沐云菲已经和钱老攀谈起来,知道这事自己已无需插手,便朝曾兮兮使了个眼色,让他去给客人倒水,自己则轻轻拉了拉小青的衣袖,低声道:“上楼聊聊?”
小青本想点头,却刚抬脚,便被钱老唤住了:“两位姑娘,既然来了,不如一同听听这段旧事?”
郭芙一愣,还没开口,陈灵已经抢先一步蹦蹦跳跳搬来个小板凳,在客厅里坐得端正,颇有“要听评书”的架势。郭芙无奈摇头,只得看了小青一眼,小青轻耸肩膀,笑得云淡风轻,显然无所谓。于是两人也在钱老对面落座。
钱老抿了一口热水,目光望向窗外,语气舒缓地继续讲述:
“回国以后,我们那批人,大都留在了科研、教学第一线。有的人创办了研究所,有的人扎根大学做了终身教授,还有的人,进了国家最机密的几个单位,参与各种计划。”
他顿了顿,转向沐云菲,“你老师董成,就是其中之一。”
沐云菲点头:“老师确实从不谈自己早年的事。”
“董成志向远大。”钱老眼神柔和中透出敬意,“他主攻宇宙学,一辈子就想做一件事:让人类能离开地球,不是像现在这样发颗卫星出去意思意思,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走出去’。”
“可他也明白,光靠现在的化学火箭,是不行的。那玩意再烧一百年,也就把火星跑一圈。太阳系之外,根本就是遥不可及的梦。”
“我们年轻那会儿,总是说,要想突破天花板,得靠奇迹。”
“那时的奇迹,来了。”钱老语气一转,眼神微微一凛,“四十年前,某个村庄出现了一个人,叫秦清,他带着一个农民,一天之内,飞遍了大江南北,就是为了帮助他完成死前的愿望,这个事因为牵扯到了军部,后来闹得很大,根本瞒不住。于是上头把这个事交给了我们,让我们分析一下,这事到底是真还是假。后来我们找到了这个叫秦清的人。”
沐云菲眼睛睁大:“他能飞?就靠身体?不是装备?”显然沐云霏,虽然刚才听雕鹏讲过秦清的一些事,只是现在他当着钱老的面,还是需要表现出一点无知的样子。
钱老点头:“是的。当时我们一开始也不信,以为是某种轻型喷气背包。但他给我们做了一场飞行演示,直冲云霄,在空中盘旋停留,甚至能倒飞。他说那不是科技,而是‘术’。不过我们后来用最先进的测量设备分析,推测他使用的能量……接近真空零点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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