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这样现成的好斋饭不吃,却往别人家化缘!”
“前面有你什么老爷、老娘家人啊?”
长老大声呵斥道:
“你这蠢东西,只知道吃,更不管回向的因果,正是那在槽里吃食,在胃里挠痒的畜生!”
l你们既然要贪恋这嗔怒痴迷,明天等我自己去吧。”
行者见师父变了脸色,立即揪住八戒,照着头打了一顿拳,骂道:
“呆子不知好歹,惹得师父连我们都怪罪了!”
沙僧笑道:
“打得好!打得好!就这么不说话,还惹人嫌,况且还插嘴!”
那呆子气呼呼地站在旁边,再不敢说话。
员外见他们师徒生气,只得满脸陪着笑道:
“师父别焦急,今天暂且多包容一下,等明天我准备些旗鼓,请几个邻里亲戚,送你们启程。”
正说着,那老妇人又出来说:
“老师父,既然到了家里,不必苦苦推辞。”
“现在到了几天了?”
三藏说:
“已经半个月了。”
老妇人说:
“这半个月算我员外的功德,老身也有些针线钱,也愿意斋供老师父半个月。”
话没说完,寇栋兄弟又出来说:
“四位老爷,我父亲斋僧二十多年,更不曾遇到好人,如今有幸圆满,四位降临,确实是蓬屋生辉。”
“学生年纪小,不知道因果,常听说有句话,公公修行公公得,婆婆修行婆婆得,不修行就不得。”
“我父亲母亲各自想要奉献心意,正是各自求得些因果,何必苦苦推辞?”
“就是我们兄弟,也省得有些学费钱,也只希望供养老爷半个月,然后才送行。”
三藏说:
“令堂老菩萨的盛情,已经不敢领受,怎么又承蒙贤昆玉的厚爱?”
“绝对不敢领受。”
“今天一定要起身,千万不要怪罪,不然,长久违背钦定的期限,罪责不容饶恕啊。”
那老妇人与两个儿子见他执意不停,就生起气来说:
“好意挽留他,他这么固执要走,要走就走吧!”
“只管啰嗦什么!”
母子于是转身进去。
八戒忍不住开口,又对唐僧说:
“师父,不要太过分了。”
“常说,留下来,落埋怨。”
“我们暂且住一个月,满足了他母子的心愿也好啊,只管这么急干什么?”
唐僧又呵斥了一声喝道,那呆子就自己把嘴打了两下说:
“啐!啐!啐!”
说道:
“别多话!又出声了!”
行者与沙僧唏嘘地在一边笑。
唐僧又责怪行者说:
“你笑什么?”
随即捻诀要念紧箍儿咒,慌得行者跪下说:
“师父,我不曾笑,我不曾笑!千万不要念,不要念!”
员外又看到他们师徒逐渐生起嫌隙,再也不敢苦苦挽留,只说:
“老师不必吵闹,准于明天早上给你们送行。”
于是出了经堂,吩咐书办,写了一百多个简帖,邀请邻里亲戚,明天早上奉送唐朝老师西行;
一边又叫厨师安排饯行的筵宴;
一边又叫管事务的做二十对彩旗,找一班吹鼓手乐人,到南来寺里请一班和尚,到东岳观里请一班道士,限定明天巳时,各项都要准备整齐。
众执事领命去了,不多时,天又晚了。
吃了晚斋,各自回房休息,正是那:
几点归鸦过别村,楼头钟鼓远相闻。
六街三市人烟静,万户千门灯火昏。
月皎风清花弄影,银河惨淡映星辰。
子规啼处更深矣,天籁无声大地钧。
~~~~
几点归鸦飞过别的村庄,楼头的钟鼓远远传来声音。
六街三市人烟安静,万户千门灯火昏暗。
月光明亮风儿清爽花儿弄影,银河惨淡映照星辰。
杜鹃啼叫之处更深夜了,天籁无声大地安谧。
当时三四更天,各管事的家僮,都早早起来,购置办理各项物件。
你看那办筵席的厨房忙碌,准备彩旗的堂前喧闹。
请僧道的两脚奔波,叫鼓乐的一声急喊,送简帖的东奔西跑,准备轿马的上呼下应。
这半夜,一直吵闹到天亮,将近巳时前后,各项都完成了,也只是有钱就能做到。
却说唐僧师徒早起,又有那一班人供奉。
长老吩咐收拾行李,准备马匹。
八戒听说要走,又努嘴胖唇,唧唧哝哝,只得收拾衣钵,扛起高肩担子。
沙僧刷洗马匹,套上鞍辔伺候。
行者将九环杖递给师父手里,他将通关文牒的引袋儿,挂在胸前,只是都要一起走。
员外又把他们请到后面的大厂厅内,那里面又布置了筵宴,比起斋堂里招待的更是不同。
只见那:
帘幕高挂,屏围四绕。
正中间,挂一幅寿山福海之图;
两壁厢,列四轴春夏秋冬之景。
龙文鼎内香飘霭,鹊尾炉中瑞气生。
看盘簇彩,宝妆花色色鲜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