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道:
“我要上西天,拜告如来,求他念《松箍儿咒》。”
菩萨道:
“你先别走,我为你看看吉凶如何。”
行者道:
“不用看,只这般不吉利就足够了。”
菩萨道:
“我不看你,而是看唐僧的吉凶。”
这位好菩萨,端坐在莲台上,用心思于三界,用慧眼远远观望,遍及整个宇宙,片刻间开口道:
“悟空,你的师父很快,就在顷刻间,就会有伤身的灾难,不久就会来找你。”
“你只在这里,等我与唐僧说,让他仍和你去取经,修成正果。”
孙大圣只得归依,不敢随意行事,站在宝莲台下不再多言。
却说唐长老自从赶走了行者,让八戒牵马,沙僧挑担,连同马一共四个,往西奔走不到五十里远,三藏勒住马说道:
“徒弟,自从五更时出了村舍,又被那弼马温惹得气恼,这半天又饿又渴,谁去化些斋饭来给我吃?”
八戒道:
“师父暂且请下马,等我看看有没有临近的村庄,去化斋。”
三藏听了这话,从马上滚下来。
呆子纵起身飞到云头,在半空中仔细查看,一眼望去都是山岭,别想有个人家。
八戒按下云头,对三藏道:
“确实没地方化斋,一眼望去,完全没有村庄。”
三藏道:
“既然没有化斋的地方,能取些水来解渴也行。”
八戒道:
“等我去南山涧下取些水来。”
沙僧立即取出钵盂,递给八戒,八戒托着钵盂,驾起云雾走了。
那长老坐在路旁,等了很久,不见回来,可怜口干舌燥难以忍受。
有诗为证,诗说:
保神养气谓之精,情性原来一禀形。
心乱神昏诸病作,形衰精败道元倾。
三花不就空劳碌,四大萧条枉费争。
土木无功金水绝,法身疏懒几时成!
保神养气称作精,情性原本是一种形态。
心乱神昏各种病发作,形衰精败道的根本倾斜。
三花不成就空自劳碌,四大萧条白白费力争斗。
土木没有功效金水断绝,法身懒散什么时候能成功!
沙僧在旁边,见三藏饥渴难忍,八戒又取水不来,只得安置好行囊,拴牢了白马说道:
“师父,你自在等着,等我去催水来。”
长老含着泪不说话,只是点头回应。
沙僧急忙驾起云光,也向南山去了。
那师父独自煎熬,困苦极了,正在悲伤惶恐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响亮,吓得长老欠身看去,原来是孙行者跪在路旁,双手捧着一个瓷杯说道:
“师父,没有老孙,你连水都不能够有啊。”
“这一杯好凉水,你先喝口水解渴,等我再去化斋。”
长老说道:
“我不喝你的水!”
“立刻渴死,我认命!”
“不要你了!你走吧!”
行者说道:
“没有我你去不了西天。”
三藏说道:
“去得了去不了,与你无关!泼猢狲!”
“只管来缠着我做什么!”
那行者变了脸色,发怒生气,骂长老道:
“你这个狠心的泼秃驴,这般轻视我!”
轮起铁棒,丢了瓷杯,朝长老脊背上砸了一下,那长老昏晕在地,不能说话,被他把两个青毡包袱,提在手中,驾着筋斗云,不知去向。
却说八戒托着钵盂,直奔山南坡下,忽然看见山凹之间,有一座草屋人家。
原来之前看的时候,被山高遮住,没有看见;
如今来到近前,才知道是个人家。
呆子暗想道:
“我要是这副丑模样,肯定会怕我,白白费心思,肯定化不到斋饭。”
“必须变好看!必须变好看!”
好呆子,捻着诀,念个咒,把身子摇了七八摇,变成一个患了食痨病的黄胖和尚,嘴里哼哼喷喷的,靠近门前,叫道:
“施主,厨房中有剩饭,路上有饥饿的人。”
“贫僧是从东土前往西天取经的,我师父在路上又饿又渴了,家中有锅巴冷饭,千万化一些救急。”
原来那家的男人不在,都去插秧种谷去了,只有两个女人在家,刚刚煮了午饭,盛起两盆,却收拾着送去田里,锅里还有些饭和锅巴,没有盛出来。
那女人见他这副病容,又听他说从东土去西天的话,只担心他是病得糊涂了胡说,又怕他跌倒,死在门前,只得敷衍应付,将些剩饭锅巴,满满的给了一钵。
呆子拿回来,现了本相,径直沿着原路返回。
正走着,听到有人叫“八戒”。
八戒抬头看时,却是沙僧站在山崖上喊道:
“到这里来!到这里来!”
等到下了崖,迎到面前说道:
“这涧里有这么好的清水不舀,你往哪里去了?”
八戒笑道:
“我到这里,看见山凹里有个人家,我去化了这一钵干饭来了。”
沙僧说道:
“饭也有用,只是师父渴得厉害,怎么弄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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