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求好汉,听我祈祷原因:念我弟子,是东土大唐之人。”
“奉太宗皇帝旨意,去西方求取真经。”
“刚来到这里,遇到你们多人,不知是哪府、哪州、哪县的,都在这山里结党成群。”
“我用好话,恳切哀求。”
“你们不听,反而由善生嗔。”
“却遭到行者,棍下丧身。”
“想到尸骸暴露,我随即掩埋堆坟。”
“折青竹当作香烛,没有光彩,却有心勤;取顽石作为施食,没有滋味,却有真诚。”
“你们到森罗殿下去告状,追根溯源,他姓孙,我姓陈,各自不同姓。”
“冤有头,债有主,千万不要告我这取经的僧人。”
八戒笑着说道:
“师父推得干净,他打人的时候确实也没有我们两个。”
三藏真的又撮土祷告说道:
“好汉告状,只告行者,不干八戒、沙僧的事。”
大圣听了,忍不住笑道:
“师父,您老人家太没情义。”
“为您取经,我费了多少殷切辛苦,如今打死这两个毛贼,您倒让他们去告老孙。”
“虽然是我动手打的,却也只是为了您。您不去西天取经,我不做您的徒弟,怎么会来到这里,会打死人!”
“索性等我祝祷一下。”
攥着铁棒,朝着那坟捣了三下,说道:
“遭瘟的强盗,你们听着!”
“我被你们前七八棍,后七八棍,打得我不疼不痒,惹恼了性子,一差二错,把你们打死了,任凭你们到哪里去告,我老孙实在不怕:玉帝认得我,天王随从我;二十八宿惧怕我,九曜星官害怕我;府县城隍跪拜我,东岳天齐畏惧我;十代阎君曾给我做仆从,五路猖神曾给我当后生;不论三界五司,十方诸宰,都和我感情深厚关系熟络,随你们哪里去告!”
三藏见说出这样凶恶的话,又心惊道:
“徒弟呀,我这祈祷是教你体会好生之德,做善良之人,你怎么就当真了?”
行者说道:
“师父,这不是好玩的事,暂且和您赶紧找地方住宿。”
那长老只得怀着恼怒上马。
孙大圣有不和睦的心思,八戒、沙僧也有嫉妒的意思,师徒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沿着大路向西正走着,忽然看见路北下面有一座庄院。
三藏用鞭子指着说道:
“我们到那里借宿去。”
八戒说道:
“正是。”
于是走到庄舍边下马。
看的时候,倒也是个好住处,只见:
野花布满小路,杂树遮住门扉。
远处岸边流淌着山水,平地上种着小麦和葵菜。
芦苇上露水湿润,轻鸥栖息,杨柳微风中疲倦的鸟儿栖息。
青柏和松树争着翠碧,红蓬和蓼草比着芬芳。
村中的狗叫,傍晚的鸡啼,牛羊吃饱牧童回家。
炊烟缭绕黄粱饭熟,正是山里人家入暮的时候。
长老向前走,忽然看见那村舍门里走出一个老者,立即与他相见,互相问候。
那老者问道:
“僧人从哪里来?”
三藏说道:
“贫僧是东土大唐受皇帝派遣去西天求经的。”
“刚路过宝地,天色将晚,特地来您府上请求借住一晚。”
老者笑着说道:
“你们那里到我这里,路途遥远,怎么渡水登山,独自来到这里?”
三藏说道:
“贫僧还有三个徒弟一同来的。”
老者问道:
“高徒在哪里?”
三藏用手指着说道:
“那大路旁站着的就是。”
老者猛地抬头,看见他们面貌丑陋,急忙转身往屋里走,被三藏拉住说道:
“老施主,千万发发慈悲,让我们借住一宿!”
老者战战兢兢闭口难以说话,摇着头,摆着手说道:
“不,不,不,不像人的模样!是,是,是几个妖精!”
三藏赔笑着说道:
“施主千万不要害怕,我的徒弟生来就是这等相貌,不是妖精!”
老者说道:
“爷爷呀,一个夜叉,一个马面,一个雷公!”
行者听了,大声高叫:
“雷公是我孙子,夜叉是我重孙,马面是我玄孙哩!”
那老者听见,魂魄飞散,脸色大变,只想进去。
三藏搀扶住他,一同到草堂,赔笑着说道:
“老施主,不要怕他。”
“他们都是这样粗鲁,不会说话。”
正在劝解的时候,只见后面走出一个婆婆,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说道:
“爷爷,为什么这么惊恐?”
老者才喊道:
“妈妈,看茶来。”
那婆婆真的丢了孩子,进里面捧出两杯茶来。
喝完茶,三藏转身下来,对婆婆行礼道:
“贫僧是东土大唐派往西天取经的,刚到贵处,请求您家借宿,因为是我的三个徒弟相貌丑陋,老家长看见了才虚惊一场。”
婆婆说道:
“看见相貌丑陋的就这么虚惊,要是见到老虎豺狼,那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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