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只是应该快到了,稍微休息一下吧。”从未吸收过黑雾的苏念都已经能听到那些破碎的呢喃低语,想来作为适格者的两位前辈恐怕听得更加清楚。
“哼!新人,不要再擅自行动。”就在她瞪着苏念的时候,一条崭新的侵蚀痕迹爬上她的额头,她不由得捂了捂耳朵,“别吵了,死人就该安静点,一天天的就知道重复,叽叽喳喳的!”
卡诺神情悲悯,又一个同行之人要迷失在这无边黑夜中了。
“好,那我们就去叫他闭嘴。”苏念笑了笑,继续着脚步。
“嗯,你说得对,我们该去把他打一顿!”山胁凪的意识又开始变得混沌,但她还记得自己要去做什么。
走出这最后的一段路,是一个广阔的地下空间,只是无尽黑雾汇聚在此,不能看到此处的全貌,让苏念想起了当初罗绮被困住的地方,果然是同一个画风的啊。
“吼!”像是察觉到了领地入侵者的存在,此起彼伏的沙哑吼声响起,黑雾卷动,形成一个巨大的龙卷,无尽形骸在其中若隐若现。
“你们去吧,去帮我揍他一顿,之前担心会影响大局,一直没来得及做这件事。”说着很嚣张的话,山胁凪脸上却是极尽温柔的笑容,可怖的侵蚀痕迹也无法掩盖她此刻的美丽,像是一瞬即逝的花朵,“刹那昙花,绽!”
一道道刀光像是同时出现,横亘所有,连这实质化的黑暗也无法遮掩这光芒,一道道刀光形成无数昙花,在黑暗中彼此相扣,组合成一朵巨大而绚烂的花朵。
“前辈,你笑起来真好看,这里环境不好,记得让我再看一遍啊!”苏念大喊。
“哼!油嘴滑舌!”细微的声音没有传递出去,山胁凪笑着摇摇头,奔赴向自己的尽头,留下一并碎成花瓣的刀鞘在原地。
耀眼刀光将此地照亮,苏念等人也由此看到了此行的目的,那是一个高大男人,他就像只是浅浅睡去一般坐着,单手撑着太阳穴,坐在像是由无尽头颅堆砌而成的王座,而他的背后是无数双扭曲手臂,层层叠叠,无穷无尽,那些手臂就像是要将之拖入地狱一般,又像是从他身上流淌而出的河流不断壮大。
四道佝偻身影站立在王座四周,像是拱卫王者的护卫,它们对于那盛放的昙花没有丝毫动作,它们身上还残留着衣物,好像就只是迷失了一般。
“萨图克·贝克特,霍瑞斯·马斯,阿布杜尔·格里莫,还有,麻忠权,你们好呀!”卡诺自顾自地打着招呼,脸上笑容热切,就好像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我还以为不会再见了,不过也好,就让我来送你们上路吧。”
动力炉在高速运转,卡诺周身流光四溢,他飞掠上前,将那四具尸骸鬼全部引开,很快就消失在黑雾中,只有一声声的爆炸声传来。
苏念和阮梅趁此机会来到王座面前,踏上那头颅堆砌的长阶,他看了一下好似沉睡过去的男人,转头询问,“我该怎么做?”
“尽你所能地吸收黑雾,剩下的就交给我。”阮梅平静的声音传来。
“好。”苏念选择去相信她,抬起手按在王座男人的头顶,浓厚的黑雾开始涌入这具不再设防的躯体,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在他的头顶形成不断增大的漩涡。
那漩涡不断壮大,很快便把原本的风暴撕碎,虹吸了过来,就连那昙花状的刀光也摇摇欲坠,两位适格者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阮梅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认真地观察着苏念的情况。
苏念看着脑海中开始出现一个狰狞黑影,然后它以极快的速度变得凝实,在它完全变得真实起来后,它竟然说话了,“快远离我,远离这里,没有救赎,所有人都是棋子!!!”
那声音嘶哑惊惧,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绝望的画面,苏念刚想问它为什么,那狰狞鬼影就朝着苏念的意识扑了过来,想要将他同化侵染,嘴里也只剩下无意义的嘶吼,再没有了人智。
“唉,虽然你是个可敬的人,但这具身体你可无法夺走呢。”苏念有些惋惜,刚刚那些话或许就是那名古英雄留给后人最后的东西了吧,他开始让自己的意识进行反攻,与他见过的庞大意识相比,这道鬼影虽然有些特殊,但并不算很强大,至少比不过那只被琥珀王封印的巨兽。
漆黑的鬼影被一次次击碎,掉落的碎片被苏念碾成一点点流光,消散在意识存留之处,而意识的漫长交锋在外面看来只是短短几分钟,随着那意识的消亡,王座上的高大男人也化作一缕黑雾消散不见。
就在此时,一个冰冷的机械般的伟岸存在跨越众生意识之海,于苏念的意识外面现身,它身上蔓延出一条条漆黑锁链,要将苏念化作黑星新的核心,也在此时,苏念听到了海浪的声音,透明的浪潮将他的意识包裹,海浪将那些锁链挡在外面不得近身,而那机械意识好像就只是机械,依旧在不断地尝试着用锁链牵引苏念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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