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丸国纲的表情,于是产生了些微妙的变化,露出了大致能被称为欲言又止,但更多的是困惑的神情来,“……你认真的?”
“你的本体刀……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
鬼丸国纲的话,实在是听上去有些天方夜谭,更有些近似于胡说八道的性质在,以至于明明鹤丸国永才是那个经常搞些写作惊吓,读作恶作剧的事情出来的那个,都忍不住瞪圆了眼睛,顶着‘开玩笑适可而止’的表情,看向了鬼丸国纲。
然而鬼丸国纲是没那个心思,也不会在正经事上开玩笑的类型,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直接当着同样没察觉到鹤丸国永本体刀气息或痕迹,于是同样表情有些惊愕的几刃的面,伸手摸向了眼前铺着榻榻米的地面。
由蔺草编制而成的,看起来和其他部分并无区别的那叠榻榻米,于是就这般轻易的,被鬼丸国纲掀了起来,露出了位于其正下方的,上面描绘着似乎是因为浸了水的缘故,字迹已经有些模糊的,由深黑笔触描绘出的符文阵,然后被鬼丸国纲摸着缝隙,用指甲撬开了地板。
鹤丸国永几乎是在看到那字迹模糊了的符文阵的一瞬间,便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然间变成了比原本那如同白玉的模样,要更加白,也更加惨淡的色泽,整个刃即使缩在墙角,也露出了几分难堪,和摇摇欲坠的征兆。
但那一切,都远没有从被鬼丸国纲用指甲撬开的地板下,显出形状的,对鹤丸国永而言,再熟悉不过的那振,有着二尺五寸九分五厘长短,镐造,庵栋,腰反,小锋,呈踏张之姿态的太刀,要更令鹤丸国永感到苦痛,甚至一度产生了难以呼吸的症状。
鹤丸国永当然会熟悉那振太刀,那振名为鹤丸国永的,作为刀剑付丧神本体的太刀,但正因为熟悉,他才格外的……难以置信,且产生了宛若窒息般的痛苦。
“怎么……怎么会……那家伙……他……为什么……”
鹤丸国永不能理解,鹤丸国永无法思考,以至于从他口中吐出的语句,都是断续且破碎的,带着些希冀,然而却更多的,是一种无以名状的恶寒与想要呕吐的冲动。
“他到底……到底把刀剑……把作为刀剑付丧神的……都当成了什么样的存在啊!他怎么能……怎么可以……做出如此的……怪不得……”
鹤丸国永看上去像是要碎了一样,那张好似白玉一样的脸呈现出灰败的死气,“……怪不得……他那么热衷于在此处……在嘲笑鹤吗?虽然被折了翼足,却仍有近在咫尺的反抗之机,却因为鹤的驽钝,而始终没有察觉到……”
鹤丸国永的声音嘶哑且扭曲,甚至带上了些好似怒极反笑一样的语气,却在话里话外,全是自暴自弃的意味,听得刃心底发毛。
以至于乱藤四郎有点担忧,又有点不安的向鹤丸国永伸出了手,握住了那只明明因为肌腱断裂不好发力,却神经质的颤抖着的,露出在鬼丸国纲军服外套外的手,并试探性的向状态明显异常的鹤丸国永搭话,“鹤老爷?”
“……鹤还不至于就这么垮掉……尤其是……在笠原已经没可能再做什么的现在……”鹤丸国永隔了好半晌,才从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个安抚意味的笑,只是那笑容因着鹤丸国永如今的精神状态,完全和好看沾不上边,只能说是勉强可以入眼,“毕竟光坊他们……还在等着鹤……”
“但还是……谢过乱小子的担心……鹤会调整好情……鬼丸你干什么?!”
鹤丸国永勉强的说着自己都不大相信的话,然后就被鬼丸国纲伸手把自己的本体从地板下捞了出来,并十分自然的交给了身旁,那位只靠眼神,就能令刃连灵体都产生一种,好似被什么阴湿的蛇类凝视并缠绕的错觉的,知名不具的阴湿男鬼光世的行为,给吓得直接破音。
虽然知道了些不怎么好的真相确实很有暴击鹤的心灵……但这不是你随手就把鹤的本体塞给光世的理由吧鬼丸!你是生怕鹤活下来吗!就这么……这么把鹤的本体塞给这个只是因为你给鹤披了件衣服,就一直在阴暗凝视鹤的拟人?!
鹤丸国永几乎是打算要连滚带爬——之前站在窗户那边和鬼丸国纲他们对话,已经用光了鹤丸国永那本来就已经无法长时间站立的身体,仅剩的站立额度,所以他想再移动,也就只能连滚带爬——的冲到光世身边,把自己的本体抢救回来。
但是眼看着光世看上去不大情愿,但是因为是鬼丸国纲塞过来的,所以姑且还是好好接下了鹤丸国永的本体,并顺势开始往太刀里注入自己灵——不对!你之前的灵力不是暴躁得跟魔神降世一样,就差直接蹿出来俩雷打刃了吗?!
怎么现在从你身上流出来的灵力,是这种温和且醇厚的,根本就是在……在进行手入的灵力啊?!不是这对吗?!虽然有大典太光世是祛除疾病的灵刀的逸闻……但是鹤寻思鹤这种情况怎么想也不能算在疾病范畴内吧!而且说到底,刀剑付丧神会得什么疾病啊!(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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