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月果然不和她说了，或者从来就没想过要告诉她，她一说完，就不着痕迹地把话题给岔开了：“之前的马车，是不是你搞得鬼？给我说实话。”
闻言稍微失望了一瞬，便不再想其他的了。山华很直爽地道：“不是我。”说完又想这句应当不会暴露什么，以知月的聪明，不难把她排除掉。
“你倒是实诚。既然你这么肯定，就说明你知道是谁了？”她猜到了，若她果真是那个在马车上动手脚，在山里故布迷阵的人，就不会寻她帮忙了。
她有这种直觉。即使现在虽未恢复体力，大汗一场内里还是有些虚弱，仍不影响她将思绪捋清楚。
山华并没有回答她，面无表情道：“知月，你还是不要帮我了吧。我怕你会死。你应该还不想死吧。”
她这么说，不是一时良心发现，而是觉得她帮她这件事太过简单了，一点波折也没有，好比一个师父叫徒弟上山挑水这么理所当然，这世上有这么好心的人么？她找了这么多人，偏偏最后知月肯帮她，而且是主动的。
虽然不是为了灭座城，但为她寻身世也十分稀罕的。所以说很可疑。若是想通过这个办法，让她打消灭掉一座城的念头，她只能说，她还是尽早回去得好。
知月明白了她说这话的用意，依然不动声色地道：“你不信我也没关系。我不想当什么老好人，热脸贴别人冷屁股只能说蠢。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我来是想知道，你和这浮华山突然出现的泥俑可有关系？有便闭嘴，没有便说没有。”
山华感觉自己被人戏弄了：“为何之前不说，是觉得我到最后会感激你？果然这凡间没一个好东西。”早知道如此，便将这些蛀虫的果子给她的！
知月已经吃完了果子，腹中有食，体力也恢复了一些，起身，懒洋洋道：“这么说，是连你自己也算上了？不算又怎知自己不是凡间之物的呢。”
她想也没想反驳道：“我是神界来的！我当然不是……”说到后面，她发觉自己说漏嘴了，戛然而止。
“哦，神界的啊。”知月好似并不意外，其实如果不是之前她问她是否来自神界，倒有些惊讶的。
她将食指搭在眉心处揉了揉，抬起下巴望着树上脸色煞白的山华，温声笑道：“可是反悔给我带路了？神界来的沦落成你这样，在我看来并不意外。所以没什么好说的，我一个人也可以查个水落石出。当然，你若想跟着，我随时欢迎。”
到头来还是变得被动。山华只恨自己实在势单力薄，有极大的怨念，却没有这份力量，不是说人死了，只要怨念足够大便可化成厉鬼怨灵向人索命么，到她这怎么一点用也没有。她生前应当是神界的没错，可她到底是废物还是什么？
她不想知道自己是谁，就是因为生前多半是个废物，死了也是。除了吓唬吓唬过路人，到底没用。
知月没给她多长考虑的时间，转身就要往山洞的方向走：“那山洞里有些古怪，我需要回去看看。”
“等……你等等。”山华回过神来时，已经脱口而出了，低着头，又挤出五个字来：“好吧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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