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甩袖离去时带起的劲风,掀动了李莲花碗里的碧绿水纹,他却只是垂眸用竹筷轻轻搅动着鱼汤,仿佛全然没将少年的负气放在心上。
桃梓抱怨了一句:“这大少爷脾气可真差。”谁人不是被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又不是他爹娘,谁惯他这臭毛病。
望舒道:“习惯了众星捧月罢了。”她的那位方叔叔脾气也很暴躁,但对着小辈的时候从不摆谱,向来温和得很。这位方少侠却瞧着有些幼稚。
李莲花轻笑一声:“由他去吧。”待最后一块鱼肉落进碗里,他慢条斯理地擦拭嘴角,喊来小二结了账,然后道,“你们先回莲花楼吧,我去街角买点东西,待会儿就回。”
他温和地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转身朝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走去。桃梓和望舒对视一眼,耸耸肩表示无奈。
李莲花提着油纸包回到莲花楼时,却发现小楼安静得可怕。往日里,望舒和桃梓嬉戏打闹的声音,狐狸精时不时的叫声,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莲花心中猛地一慌,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糖包。孩子们来得突然,怕是走得也会突然。难道这就离开了吗?
“不,不会的,他们不会走得这么急的。”李莲花在心里安慰自己,转头就要出门去找孩子。
就在这时,熟悉的“汪汪”声从远处传来。狐狸精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撒开腿朝着李莲花狂奔而来。
李莲花此刻满心都是寻找孩子的焦急,根本无暇理会它。然而,狐狸精叫得越发急切,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催促。
李莲花皱了皱眉头,低头看去,只见狐狸精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巧的铃铛。他伸手取下铃铛,发现里面塞着一张纸条。
抽出纸条的瞬间,李莲花太阳穴突突直跳。桃梓的字迹龙飞凤舞,力透纸背:“桃梓少侠行侠仗义去了,等我们回来要吃莲子羹。”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可李莲花却笑不出来。
他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气又急,心中暗自思忖: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也不知遇到了什么事,竟然就这么贸然行事。
此时,桃梓和望舒正安稳地坐在一辆灰不溜秋的马车上。驾车的中年男子面色狰狞,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却不得不咬着牙,用力地甩着马鞭,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原来,桃梓和望舒离开酒楼后,便在街上闲逛。正值午后,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突然,耳尖的桃梓听到了一声急促又短暂的惊呼声。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壮汉捂着一个年轻女子的嘴,快速朝着无人的巷子走去。
桃梓少侠哪能容忍这般恶行,他二话不说,拔出腰间的剑,身形如电,朝着那贼人冲了过去。
那人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一个回合都不到,就趴下了。望舒给那昏迷不醒的姑娘解了迷药,对方醒过来后道了谢,立刻离开了。
望着那女子匆离开的背影,望舒觉得事情并未真正解决。“这些人不过是小喽啰,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势力。若是不连根拔除,日后还会有更多人受害。”
桃梓深以为然,点头道:“没错!咱们不如直接找上门去,捣了他们的贼窝?”少年眼中有着光,他不能忍受半点黑暗。所谓江湖历练不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
望舒歪头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桃梓,最终同意了。 爹娘总说她万事都不放在心上,实在是太过于安静了些。跟着桃梓去玩一玩,好像也不错。
两人商量一番后,决定给那个贼人喂下一种特制的毒药。只要他不听话,药性便会发作,痛苦不堪。
而望舒则假装被贼人抓住,让他们将自己和桃梓送到贼窝。至于李莲花那边,他们就放狐狸精回去送信,想着不过是小事一桩,很快便能解决,然后安然无恙地回到莲花楼。
马车一路颠簸,朝着城外的山林驶去。桃梓和望舒坐在车内,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充满了兴奋与期待,仿佛即将迎接一场刺激的冒险。
而在莲花楼中,李莲花已经收拾好行囊,锁好了门窗,他一个做人家爹的,难道还能真的在家里等两个熊孩子归家吗?两个孩子,不管伤到哪一个,他都会忍不住想要杀人的。
马车在蜿蜒的山道上艰难前行,桃梓百无聊赖地掀开帘子,山间暮色渐浓,枯藤老树在风中摇晃,宛如张牙舞爪的恶鬼。
望舒却闭目养神,指尖轻轻摩挲着袖中玉剑——默默算着此行凶险。 不管她算多少次,结果都是有惊无险。望舒微微一笑,那就好。
“还有多远?”桃梓踢了踢车厢,驾车的中年男子浑身一颤,喉间溢出痛苦的呜咽,他战战兢兢道:“很快,很快就到了。”
又过了一会,山中的灯火已经隐约可见。桃梓突然悄无声息地从窗户上跃了出去。望舒睁开了眼睛,她抱着自己的膝盖,脸上的神色调整成惶恐不安,像极了误入狼窝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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