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小鹿回到妓院的时候，距离他出门讨要说法才过去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一进妓院，惴惴不安的管事妈妈就赶过来嘘寒问暖，捂着心口不停询问怎么样了，林小鹿随意的寒暄两句，便带凌薇上了楼。
他曲儿还没听够呢。
仿佛逛街回来一般惬意的林小鹿回到厢房，见莺歌给自己烫的酒还没凉，持瑶琴弦鼗的两位清倌人也都在，林小鹿心情大好，招呼二女继续唱曲儿，然后有滋有味的喝起了酒，凌薇则在他桌对面坐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有什么事就说好了，你这丫头藏不了心事。”林小鹿笑眯眯的嚼着花生。
“嘿嘿。”凌薇露出一副“本姑娘很单纯很可爱”的笑容，望着林小鹿道:
“小林掌柜，您还收徒弟吗？我想大义灭亲离开北瑶宗，然后跟你混。”
听到这个要求，林小鹿笑了笑，打趣道:“哦？你可有一技之长？”
“额……”凌薇沉思了一下，随后试探着道:
“我可以帮你烤地瓜，算不算特长？”
正喝酒的林小鹿被呛到了，没好气白了这丫头一眼，道:
“过完年之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酒馆掌柜，也教不了你什么，我的手段和你并不相同。”
此话一出，凌薇顿时大失所望，小嘴巴一扁，摆出一副很难过的样子。
她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会哭的娃有奶吃，所以她下定决心要给小林掌柜哭一次，而正当她准备装装可怜时，林小鹿却再次笑道:
“小丫头，我其实和你们北瑶宗应该有些渊源，只是时间太长记不太清了。”
凌薇:？？？
面前，老神在在自饮自酌，仿佛倾世公子般的忧郁少年带着不符合相貌的老成，笑道:
“过完年以后，我准备去你的宗门看看，到时候你可以给我引荐一下，算我欠你个人情。”
“真哒！”
凌薇当场激动起来，满脸兴奋的看着林小鹿，一边给他倒酒一边道:
“您要给个人情给我？”
林小鹿笑着点了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神情慵懒的道:
“我在牡丹镇待了一年，也够久了，过完年便准备离开，先去北瑶逛逛。”
“哈哈，小林掌柜您放心，我在北瑶地位可高了，我娘是长老，宗主也特别喜欢我，到时候我给你安排，给你介绍好看的女弟子都可以啊。”
闻言，林小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懒得再搭理她，闭上眼睛继续听曲儿。
房间内，婉转的唱腔声如梦似幻，洋洋洒洒的流淌进少年耳中，他显得很舒适，眯着眼睛品酒听曲，而这样过了没多久，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久，一身长裙的莺歌跑了进来。
“小林掌柜您没事吧？”
座椅上，林小鹿慵懒的睁开眼，瞧了眼惊魂未定的莺歌，笑着摇了摇头。
见林小鹿没事，莺歌顿时松了口气，她看了眼正在往嘴里丢冬枣的凌薇，随后冲林小鹿感激道:
“今天真是多谢小林掌柜解围。”
“不碍事，是那小孩儿搅了我听曲的兴致。”
林小鹿依旧是惬意的模样，懒洋洋的对面前的莺歌笑道:
“明天那人的长辈估计会来一趟，给你登门道歉，你就正常面对就成，要些好处，以后也就不用在这风月场所讨生活了。”
闻言，莺歌眼眶一红，随后直接对着林小鹿下跪，此景一出，林小鹿下意识就要用真气将莺歌顶起，但是他迟疑了一下，没用真气，而是用双手扶住了莺歌的胳膊。
温暖的厢房中，凌薇懵逼的看着面前俩人，看着林小鹿对莺歌轻笑:
“不用客气，过年这段期间，酒馆的生意只怕不会太好，到时候还指望你照顾我生意。”
女子泛红的眼眶一愣，随后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对着面前的少年重重点头。
……
……
深夜时分，寂静的小镇街道上。
玩了一天的林小鹿背着双手，提溜着油纸伞，悠哉悠哉的走在街道中。
这会儿雪已经停了一段时间，家家户户都将门前的积雪扫到路边，露出了半截官道，林小鹿便不紧不慢的走在这官道之中，嘴巴里哼着小曲儿，整个人显得快活至极。
而美中不足的是，凌薇正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个不停。
“小林掌柜，我可以在这里一直玩到过年都没关系，你们酒馆收不收丫鬟啊，我可以给你打杂，实不相瞒，我从小就有一个打杂的梦想，夜香我都倒过，小时候我娘为了锻炼我，让我负责倒我们一脉所有内门弟子的夜香，那时候好多师兄弟都特别欢迎我给他们倒，说夜香桶经过我的手以后，他们用起来都更加带劲，拉的时候酣畅淋漓那叫一个痛快，哎，小林掌柜你别跑呀，哎。”
夜幕下，不胜其烦的林小鹿捂住耳朵就往酒馆方向跑，已经彻底放开天性的凌薇则在后面提着裙子边喊边追，一大一小的俩人便在这寂静的小镇夜晚落下两道长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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