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怒吼,塔露拉周身的空气开始扭曲。那些感染矿石病却仍在抗争的躯体,那些未被病症侵袭却愿拔刀相助的双手,在她身后化作流动的光影。
"那些没被矿石病感染却为感染者而战的人,那些被矿石病感染却不肯就此作罢的人,我都爱他们!!他们追逐生命的样子,比那些无所事事的虚度人生的废物,要强上千万倍!"
火焰毫无征兆地从地面喷涌而起,将塔露拉吞噬在炽烈的火柱中。当烈焰渐渐消散,一个身着黑色长裙的身影缓缓走出。
“但我爱着乌萨斯的所有人。无论他们是强壮还是孱弱,是仁慈还是暴虐,是节制还是贪婪。对于乌萨斯来说,生命都是相同的,我们都是乌萨斯的沙粒。
有些人天生值得活得更好!但他们不能,他们也不会这么选。因为命运是盲目的,他们应该要遭受到这些没有理由的折磨,这令他们茁壮成长。
有些人必须受到惩罚。但他们不能,因为他们的生命依然重要,只有他们活着,才能让河流流动,让事物迁移,让规划实施,直至他们被溺死,直至伟大被重新铸就。
我爱他们所有人。不因来处,不因作为,不因身份,不因人格。
我爱着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
她眼瞳中的血色如同凝固的岩浆,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焦黑的印记。千年岁月沉淀的威压弥漫整个空间,不死的黑蛇——真正的操控者,终于撕开了伪装的面具。
“千年来一直如此。”
陈的佩刀"赤霄"突然发出嗡鸣,刀刃上泛起警惕的红光。阿米娅踉跄后退半步,喉咙里发出压抑的惊呼。这个传说中永生不灭的存在,此刻正以实体形态降临,空气中残留的余烬都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黑蛇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阿米娅,猩红的眼眸中满是轻蔑。
“阿米娅,你可知自己为何目光短浅、力量微薄?” 她缓缓踱步,黑色的裙摆如同流动的夜色,在地面拖曳出丝丝缕缕的黑雾。
“你不过是蜷缩在感染者的小天地里,仅凭‘魔王之眼’窥探着零星的苦难,就敢自诩看清了世界?那些浮于表面的景象,不过是虚幻的泡影。而我,历经无数惨剧,见证了乌萨斯的兴衰沉浮。”
黑蛇猛地张开双臂,周身爆发出令人战栗的威压。
“你困在感染者的身份里自怜自艾,我们却为了看不见的广大土地、为了在苦难中哭号的人民而战。你们为着琐碎之事悲痛,自封救赎者,实则不过是蒙住双眼、堵住双耳的愚者!你根本无法想象这片土地上真实的苦难,那些命运刻在活人身上的致命疤痕,我身上便承载着数千万条!”
话音落下,黑蛇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利刃,转向一旁严阵以待的陈晖洁。
“陈晖洁,论血缘,我们是姐妹。可如今,你却执剑相向,将乌萨斯视为敌人,妄图守护龙门。但你连我都战胜不了,又拿什么去抵挡乌萨斯的铁蹄?”
她发出一阵阴森的笑。
“至于这场战争谁胜谁负,乌萨斯是否被卷入,我根本不在乎。”
黑蛇周身的黑雾疯狂翻涌,整个空间都开始扭曲变形。
“我要的,是打破这片土地的僵局,终结无尽的内耗。无论军政府掌权,还是新皇登基,只要能达成目的,任何手段,我都在所不惜!”
黑蛇忽然仰起头,猩红瞳孔映着穹顶裂痕中漏下的月光,仿佛在与虚空对话。
"上一代的乌萨斯皇帝如同是乌萨斯的灵魂再次归来。他不贪图享受,对权力保持渴望却也重视距离,他不是欲望的合格载体,他甚至一点也不暴虐。"
她指尖划过石柱上的战痕,声音里带着奇异的虔诚。
"但他带来战争,因为乌萨斯需要战争,乌萨斯需要它的战争去让它的人民成长。他是优秀的。他足以被称作是乌萨斯应有的皇帝。至于你们,至于你们,感染者。"
阴影在她身后凝聚成扭曲的人骨图腾,黑蛇忽然转向阿米娅和陈,嘴角咧开残酷的笑意。
"‘你为什么不像牲畜一样在他们面前跪下,摇尾乞怜?这样你就能得到他们的原谅。’想被大地上的人们接受吗?当然可以......像玩赏花壳虫一样吃饲料吧,放弃人类的语言做奴隶吧,把你们的四分之一拿出来供他们挥霍和屠戮吧。"
她张开双臂,披风下渗出磷火般的光。
"这样他们就会当你是无害的畜类,接近于人形恶心却有趣的宠物,供他们发挥孱弱力量与保留可悲尊严的附属品!你们会苟延残喘,不断会有新的生命被用作你们的延续,你们的族群会如此,也会永远如此。"
石柱突然崩裂,黑蛇的声音混着碎石簌簌落下。
"——因为这些愚蠢的人只能通过这样的方法获得宽恕和满足,巨大的权力系统是为了让你们与他们......任何主与奴两相安稳而被创造出来的。没有人会像这个乌萨斯和我一样对你们如此平等了。我们知晓了他们的卑劣,又不得不让你们活在他们的阴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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