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宁儿一定会平安康宁,一世无忧的……”
长辈的低语祈祷带着期盼和祝福,随着寒夜无声的一缕风,吹送到昏迷之人的梦中。
将落未落的残阳撒下一地橘红,照映在床上之人昏睡的侧脸上,遮掩面上的苍白。
白义一直守在傅重峦床边,时不时的查看他是否要醒。
直到院外门边传来一道不重不响的脚步声,白义一惊过后,看见外边那道高大的影子,皱着脸想了想,最后朝床上的傅重峦看了眼,才走过去开了门。
今日的肖从章比前两日要来的早,更多时候都是深夜过来,在门外守到天亮再离开。
他明明那么关心傅重峦,却总是沉默的等待和守护。
看到白义出来时,肖从章的面上还有些微愣。
白义对上肖从章晦暗的眼眸,问道:“肖将军,您还是进来吧……”
肖从章听完白义的话沉默了片刻,才微微颔首。
见他答应,白义登时松了口气,瞥了眼里边的傅重峦,兀自找了个借口。
“肖将军,我去后山给公子熬药去……”
说完便疾步小跑着离开了院子。
肖从章侧眸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下洒落一片橘红的暗影。
沉默了片刻,肖从章压轻脚步走进屋中。
温暖干燥的屋内是经久不散的苦药香,隔着重重纱帐弥漫而来。
肖从章眼底露出一抹悲色,走到床边安静无声的看着傅重峦沉睡的面容。
此时脑海中回想起那夜发生的所有事情,一切都像是一个无声的警告威胁,若是肖从章没有过来寻傅重峦,他便会再一次失去他……
想到此处,肖从章的眼中泛起一片赤红的戾色。
他缓缓俯身,抬手很轻的抚平傅重峦在睡梦中皱起的眉心,声音嘶哑中又带着一抹颤意。
“对不起……是我没有护好你……”
似乎怕碰醒他,肖从章喉结上下滚动片刻,屈膝跪在床边凝视着傅重峦。
昏睡之人似有所感一般,搭在侧边的指尖微微颤动。
肖从章侧眸看去,以为只是自己看错了。
顿了顿,肖从章自嘲的勾起一抹笑,望着傅重峦,轻轻的扣紧他的手,握在手中。
“你还欠我一个答案,傅重峦……”
“你答应了我,就不能食言,好不好,傅大人?”
哪怕傅重峦醒来后依旧讨厌他,他也不在乎,他只想他活着。
明明知道傅重峦并不能回应他,但肖从章还是这么问了出来。
昏睡之人毫无知觉,平静的仿佛连呼吸都难以察觉。
肖从章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傅重峦微凉的手心,如同忠诚的信徒一般,眷恋着祈求着能得到一丝回应。
可最后还是只有交错的呼吸声和无尽的沉默。
昏迷的傅重峦好似被困在一片迷雾的梦里,漫天刺骨的风雪将他的灵魂侵袭,恍惚间,耳边听到几声温柔的轻语,还有被一片炙热温暖的掌心……
有人在等他醒来……
无人发现处,昏睡着的傅重峦眉间轻蹙,隐约多了一丝焦急不安。
肖从章身后的门被人骤然拉开,乌灵快步走了进来。
在看清屋中的场景后,面上的慌乱心虚一顿,变得多了几分尴尬。
她方才听到白义说肖从章来了,生怕他待会发现傅重峦身上的蛊毒。
先前她答应过他,暂时不能让肖大哥知晓的。
听到身后的动静,肖从章抬眸朝后看去,对上乌灵的目光,他很轻的皱了下眉,松开了傅重峦站起身来。
乌灵赶紧走过去,朝肖从章点了点头。
“肖大哥……你怎么来了?”
说完好似觉得自己在说废话,乌灵眨了眨眼,又压低声音说道。
“肖大哥,我们出去说话吧。”
怕惊扰到傅重峦,肖从章没多想,点头应下后转身往外走。
乌灵吁了口气,看了眼傅重峦,才跟着走了出去。
无人发现,床上之人又一瞬眼睫微颤,将醒未醒。
站在院中廊下,乌灵听到肖从章沉声问她。
“阿宁还有多久会醒?”
乌灵顿了顿,才解释道:“说不好,盛宁他的身体太虚,旧伤又未调理好,这会伤的又是心脉,如何醒来一时也说不准。”
肖从章听完脸色沉了一瞬,看着乌灵说道:“需要让阿庭过来吗?”
乌灵一听,忙的摆手拒绝。
“啊不用!”
肖从章面上露出一瞬的疑惑,随后眼神变得晦暗幽深,望着乌灵不语。
乌灵垂着眼扯了扯衣角,抿了下唇强装淡定的解释。
“我一个人可以的,肖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他的……”
“阿灵。”肖从章望着她,声音发沉泛起几分严肃的冷意和审视。
“他身上还有别的伤?”
肖从章虽是询问,但他此时眼中的隐约猜测却并未掩藏。
乌灵心中有些慌,抬头朝肖从章笑了笑,顶着肖从章的视线保证。
“没有!没有……”
肖从章盯了她一会,眼中已然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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