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时候,电梯可能就是个死亡陷阱,但这里又没有楼梯,而且在电梯还在运行的时候顺着电梯井往下爬,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他们在紧张的沉默中等待着,恼人的电梯音乐时断时续,灯光闪烁不停,轿厢也令人担忧地摇晃着。谢天谢地,他们完好无损地到达了一楼。门滑开了,他们冲进了走廊。
此刻的震动还伴随着承重钢梁不堪重负发出的不祥嘎吱声,周围墙壁上的灰泥和涂料纷纷掉落。
快到出口的时候,他们遇到了那个被精神控制的工人,他的头还卡在管道里呢。
“我们也应该把他弄出来,”萨斯基娅说,“等这事结束了,这家伙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了。”
鲁希尔德叹了口气,说:“我没办法同时扛着他和戴夫呀。我们该怎么办?拖着他走?”
“快走,快走,快走!”拉吉在她耳边大喊,他和弗格斯就在外面的六足机甲里等着,“塔要塌了!”
“是啊,我们自己也看出来了。”萨斯基娅说道。
她拉了拉那工人的脚踝,他却朝她踢了一脚。无奈之下,她只好继续跑。鲁希尔德说得对,试图把他拖出来只会让大家都送命,而现在他们最不需要的就是再和他打一架了。
六足机甲就在那扇破碎的门外等着他们,看上去没什么损坏。萨斯基娅爬进驾驶舱,瘫倒在网状座椅里。爱丽丝把萨斯基娅的背心扯下来,查看她腹部的伤口。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但子弹还卡在里面某个地方。
“等会儿再说吧,”萨斯基娅说,“现在可不是做手术的时候。”
弗格斯已经操控着这台巨型虫形机甲以它的腿部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远离那正在解体的建筑了。事实证明,速度还挺快的。
伴随着一声巨响,塔顶裂成了两半,碎片如雨点般落在山腰上,滚滚浓烟冲向天空。
“该死!”弗格斯大喊一声,驾驶着六足机甲躲开了一块如大房子般大小的掉落的砖石。
塔的其余部分开始自行坍塌,消失在一团下落的浓烟和瓦砾后面。
“总算摆脱了。”她妈妈说道。
萨斯基娅沉默不语,心里想着被她父亲强迫为他工作的那些无辜的人们,此刻他们都被埋在了数不清的吨数的钢铁和混凝土之下了。那神秘的神秘救星又怎么样了呢?她也死在里面了吗?
一分钟后她得到了答案,一个满身烟灰的身影穿过雪地,朝着他们仍然隐形的六足机甲坚定地走来。那女人皮肤下的阿尔利姆脉络隐隐发光。现在萨斯基娅想起来在哪儿听过她的声音了,她以前在幻象和梦里见过这个女人。
萨尔西娅——在地球上被称为约娜——似乎丝毫不为从山上呼啸而下的凛冽寒风所动。即便如此,她还是接过了萨斯基娅递给她的暖和的披风。
“谢谢你救了我。”约娜说道,感激地朝她笑了笑。
“只是一件披风而已。”萨斯基娅说。
约娜笑得更灿烂了,说:“我指的是你在世界树上的所作所为。你现在还不记得,但以后会想起来的。你把我从束缚着我所有神谕者的枷锁中解放了出来,包括这具身体里的那个。”
“哦,”萨斯基娅说,“我真厉害呀!很高兴你现在自由了,我希望阿贝利翁能得到应有的报应。”
“他已经得到了,”约娜说,“你父亲也一样。”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解体的建筑,“我们离开这儿吧。”
“好的,”萨斯基娅说,“之前围着塔的隐形场之类的东西现在肯定失效了,所以肯定会有人过来查看的。欢迎你和我们一起乘坐六足机甲。其实,我想这本来就是你的机甲,我们只是……借用了一下而已。”
“我很乐意和你们一起乘坐。”约娜说。
这台古老的机器迅速下山,然后朝南驶去,绕过了峡湾。他们其实心里没什么特定的目的地。萨斯基娅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
他们在岸边停了下来,鲁希尔德和她妈妈设法把她体内的子弹取了出来。约娜看着她慢慢愈合的伤口,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说:“你继承了你那巨怪神谕者的快速再生能力。”
“是啊,”萨斯基娅说,“这不就是正常的传承方式吗?”
约娜皱了皱眉,说:“我们可以继承知识、经验,有时候还有魔法天赋。我们有些人甚至能把物品或者人一起带过来。但在神谕者之间传递身体特征可不是正常的事。我原以为巨怪的再生能力是它们独特生理结构的一种功能,所以是没法传递的。”
“嗯,”萨斯基娅说,“我还以为它就和世界树上其他奇怪的东西一样,只是另一种形式的魔法呢。”
“也许你说得对,”约娜说,不过她的眼神透露出她的怀疑。
“那你认识卡尔伯特吗?”萨斯基娅问道。
约娜好一会儿都没回答,然后说:“我知道他。”
“你知道他是我父亲,怎么知道的?”
“我光看你就能看出来。就像我知道你也流着我的血一样。正是因为两条血脉的融合,你才成为了我们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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