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可从没说过——”
瓦斯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直接把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来就是了!”萨斯基娅脑子飞快地转着。她其实没答应这事呀,对吧?她真的要屈从于这种野蛮的仪式吗?
答案是肯定的。是的,她要这么做。因为要是不这样,在这个世界上她可能结交的为数不多的盟友面前,就会显得很软弱。
没过多久,她就和瓦斯克公主、笑嘻嘻的流浪狗以及几十个侍从一起,摇摇晃晃地出了门,沿着小路朝镇中心那片围起来的区域走去。她甚至都没心思洗漱,管它呢,反正马上皮肤和头发都要被溶掉了,洗了又有什么用呢?
穿过大门,她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散发着恶臭、冒着热气的“绝命”酸池前。几头大牛在围场边缘吃草,尽可能地离酸池远些,只要不跳过围墙就行。它们是怎么回事呢?酸池里的液体是红棕色的,不像电子游戏里的酸那样是绿色还冒着泡泡。但她把脚趾伸进去试了一下,就赶紧抽了回来,疼得直嘶嘶吸气。没错,这绝对是酸液。
她和瓦斯克各自往嘴里塞了一大把阿尔利希特——也就是所谓的“神尘”。萨斯基娅很好奇公主是从哪儿弄来的。在格朗加格,这东西似乎挺稀缺的。她自己的存货自从来到这儿就一直在减少。她觉得就算自己问了,瓦斯克也不会告诉她,毕竟每个王室家族都把这东西囤积起来,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要是他们失去了对这种物质的垄断以及使用它后产生的明显效果,民众对他们的敬重很可能也会随之减少。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巨怪似乎都轻易接受了她那关于自己王室血统的有点牵强的说法。
瓦斯克指着其中一个大一点的酸池说:“我们就共用这个吧。”
萨斯基娅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默默地点了点头。
瓦斯克在池边站了好一会儿,呼吸急促而短促。萨斯基娅能看出她在发抖。她闭上眼睛,向前迈了一步,身子一歪,然后……
噗通一声!
液体开始冒泡。一股股蒸汽往上喷涌。水面下传来一声闷响的尖叫。
这状况持续了好一会儿。接着,一个浑身通红、不停渗着液体的东西从酸液里冒了出来,朝萨斯基娅伸出手来。已经没有眼睛了,头发没了,大部分皮肤以及皮下的一些组织也没了。
萨斯基娅扭过头去,一阵干呕。哦,天哪。这太可怕了。那些早已深埋在心底的画面、感觉以及……气味,正从她心灵最深处、最黑暗的角落里挣扎着往外涌。那不停搏动的肉墙、黏液,还有滚动的巨石;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翻腾的“海洋”。
她强迫自己回头看向公主,只见她的皮肉已经在重新生长了。
萨斯基娅走到池边,心怦怦直跳。我数到三就跳,她心里想着。一,二,三!
她动弹不得。腿根本不听使唤。她向流浪狗投去求助的目光,他走到她身后。
“我做不到,”她小声说,“我不行——”
一只带爪子的大手猛地推了她一下,她大叫一声掉进了池里。在没入酸液之前的瞬间,她瞥见流浪狗的脸,他脸上闪过一丝歉意的微笑。
哦,他可得为这事付出代价!
她沉入了那冒着气泡、浑浊不堪的酸液里。有那么一会儿,一种奇怪的平静笼罩了她。其实,这也没那么糟——
紧接着,疼痛袭来。
火焰般的剧痛席卷了她身体的每一个神经末梢,从脚趾尖一直到头顶。她的皮肤开始剥落,而她那疯狂运转的再生能力则在努力修复损伤。她的嘴唇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气泡冒到了池塘表面。
一只手——或者说还剩下的部分手——握住了她的手。尽管这只会加剧疼痛,但这触碰却给了她一种奇怪的慰藉。这儿还有另一个和她一样在受苦的灵魂。一个一同受苦的姐妹。
慢慢地,萨斯基娅浮出了水面,大口喘着那股腐臭的空气。她的眼睛刺痛,但奇怪的是,她还能看得见。
她的目光立刻被池塘边吸引过去,只见一个侍从拖着一头咩咩叫的牛。就在那一刻,萨斯基娅终于明白这些牛的用处了。侍从用爪子划开牛的喉咙,然后把它扔在岸边,牛抽搐着。
两位公主发出几乎一模一样的野性咆哮,朝着牛尸扑了过去,急切地用牙齿咬住牛的侧身。她们趴在那儿进食时,侍从们围了过来,用光滑的石头给她们那被烧焦、满是鲜血的身体擦拭按摩。
直到这时,萨斯基娅才注意到瓦斯克公主的身体状况和自己的差别。另一个巨怪背部裸露的肌肉和肌腱上,皮肤才刚开始重新生长,而她自己的皮肤虽然发红、在脱皮,但除此之外完好无损。那种疼痛依旧像被一百万只蜜蜂蜇了一样——实际上,对萨斯基娅来说可能更疼,就因为她的神经末梢还是活的——但损伤本身很轻微。她其实都不太需要进食,但她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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