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特玛把他领到一座较小的房塔前,他们紧张地等在那儿,直到一位银发苍苍的年长阿尔维塞来应门铃声。她身上只披着一层薄纱,看到他们便皱起了眉头,说道:“乌特玛,我可不会再帮你们这些巡林者跑腿了,你很清楚的。”
“这是个……特殊情况,米尔·维耶特,”乌特玛说,“我们能进去吗?”
“现在可不是个好时候,”这位阿尔维塞——维耶特说道,她双臂交叉抱在因年老而下垂的乳房前,“你们打扰到我正美美的交欢了。”
加兰看到维耶特身后闪烁的烛光里站着两个没穿衣服的阿尔瓦尔。他们看上去至少比她年轻一大截。他们俩都是伴侣吗?加兰想。最好别把这沼泽居民的习俗告诉努伊勒,免得她上了年纪也动起这样的念头……
“不管怎样,我们能进去吗?”乌特玛坚持道,“这事很重要。在这件事上,我只信任你,米尔·维耶特。”
“别再那么叫我了!”老妇人厉声说道,“对你来说,我永远只是维耶特。好吧,你和你的……朋友可以进来,但只是因为你是特拉斯卡林的后代,而我对那个老混蛋向来心软。我们年轻时可没少干荒唐事……”
“请别跟我们讲细节了,”乌特玛小声说道。
进到屋里,加兰努力不去理会维耶特的那些阿尔瓦尔充满敌意的目光。屋内很拥挤,但温暖又干净,和外面破败泥泞的外墙形成了鲜明对比。噼啪作响的炉火和有香味的蜡烛驱散了潮湿的空气。墙上挂满了狩猎的战利品和插花。
维耶特穿上一件蕾丝晚礼服时,乌特玛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朝加兰的方向瞥了一眼,眼睛眯了起来。
那眼神让加兰脊背发凉。乌特玛刚刚是出卖他了吗?
维耶特把她的阿尔瓦尔们赶进卧室,然后让加兰和乌特玛在桌旁坐下。“所以你需要我来算一卦。你们这些巡林者就是不让我安安静静地退休,是吧?不过我想,就这一次,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乌特玛。现在你……”她看着加兰,“把手伸出来,巡林者。”
“你是一位预言家,米尔·维耶特?”加兰问道,心里松了口气,看样子她显然还以为他是乌特玛的巡林者之一呢。除非她只是在假装……
维耶特盯着他看。“你小时候是被摔过太多次脑袋了吗?对,我是个占卜者;一个有寻找东西天赋的预言家。现在把手伸出来!”
加兰照做了。
她用那双粗糙的手握住加兰汗湿的手掌,说道:“跟我说说你要找的东西。”
“我的……呃,就是一根绿手(使用自然魔法的人)的法杖,叫‘毁灭者’。是在纷争年代用枯树皮制成的。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一个危险怪物的手里。我要找这根法杖和那个怪物。”
维耶特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一根绿手的法杖?一个巡林者要这东西做什么?”
“这是我的事。”加兰说。
维耶特笑了起来。“好吧,我也没打算打听。”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然后她再次睁开眼睛,凝视着加兰的眼睛。
“你要找的东西在遥远的北方,在阿尔内亚海对岸,埃尔西亚诺尔城东边。去找那块红色的岩石。”
加兰盯着她。“就这些?”
“你还指望我掏出斯克里克(虚构生物)的内脏来占卜吗?我是个占卜者。我追寻的是人和事物之间的灵丝(一种神秘的联系)。”
“所以‘毁灭者’会在某块……红色岩石那儿等着?”
“不是等着,”维耶特说,“我跟你说的是它现在在哪儿,不是它之后会在哪儿。等你到那儿的时候,它可能已经在别的地方了。”
“那可没时间耽搁了!”加兰说着,一下子站了起来,“我能不能说服你跟我一起踏上这趟旅程……?我可以付你很多钱……”
维耶特大笑起来。“没门儿,巡林者。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要钱有什么用呢?”
加兰惊讶地看着她。经她这么一说,她的脸色确实透着一种死灰色。“哦。那可……太遗憾了。”
“我想要的是另一种报酬……”她的目光在加兰身上游移,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但我没办法进行这样一趟旅程。”
乌特玛和加兰道了谢,便匆匆离开了。加兰迫不及待地想回到蒂亚克林身边,然后开始向北的漫长旅程。维耶特的占卜至少给了他们一个寻找的起点。
他们匆忙沿着堤道往回走时,加兰注意到有个罗圈腿的年轻阿尔瓦尔在后面跟着他们,脸上神情茫然,脑袋像传信的斯克里克(虚构生物)一样左右转动,走路一瘸一拐的。他嘴里说着像是儿歌一样的话,只是用的是一种加兰听不懂的语言。
加兰困惑地小声问乌特玛:“他是怎么回事?”
“那是达利姆,”乌特玛说,“他没什么危害,但别试图去弄明白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年轻的阿尔瓦尔又开口了,一边咯咯笑着,一边试图跳过一个水坑,结果没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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