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穿着星空蓝制服的仿生人站在露天咖啡馆里,举着断裂的机械手臂向战舰挥舞白旗,下一秒就被粒子流汽化成蔷薇状的黑烟。
";这就是你要的真相。";凯恩用翅膀扫开挡路的混凝土块,露出底下半融化的交通标志,";夏侯的舰队正在用反物质武器清洗商业区——为了帮我们';摆脱资本家的剥削';。";
艾丽娅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拍下人行道上整齐排列的智能管家残骸,这些民用机器人还保持着护卫主人的姿态,胸前的投影屏循环播放着撤离通知。";至少...至少让宇宙法庭看到这些...";
";你以为仲裁庭没装观测卫星?连星海共同体都管不了的事他们能管?”
艾丽娅无言以对,只能拿出备用记录仪,默默的走在前面。
凯恩叹了一口气,跟在她后面。
来到一处破败银行。
艾丽娅的战术靴踩在融化的沥青路面上发出粘稠的声响。当她看到那个蜷缩在银行门后的身影时,记录仪的红外镜头自动锁定了目标——是个抱着婴儿的提夫林族母亲,她额头上的恶魔角断了一截,暗紫色血液顺着脖颈流进褴褛的围巾。
";别过来!";母亲突然举起造型奇特的生物手枪,琥珀色竖瞳在黑暗中收缩成线,";你们这些联邦的走狗!";
凯恩的羽翼瞬间展开成防御姿态,金属翎羽摩擦发出清越鸣响。艾丽娅却按下他的翅膀,将记录仪切换成无害的暖白光模式:";我们是新雅典通讯社的记者,您需要帮助吗?";
婴儿的哭声突然刺破死寂。艾丽娅看到母亲身后的合金墙面上布满弹孔,某种酸性物质正在腐蚀印有银行标志的钛合金大门。她突然注意到母亲左臂不自然的弯曲——那是被震碎的关节。
";他们在屠杀所有族群...";母亲突然剧烈咳嗽,暗红色血沫溅在艾丽娅的防护面罩上,";他们说解放所有种族...都是谎言...";
全息投影突然在硝烟中亮起。夏侯的立体影像悬浮在残破的星港上空,他背后的星空蓝旗帜正在熊熊燃烧:";亲爱的同胞们,很遗憾通知各位,新雅典政府拒绝接受我们的和平提议。为了宇宙的未来,我不得不下令进行轨道轰炸——";
";这个伪君子!";凯恩的机械眼迸出电火花。
艾丽娅的镜头记录下母亲瞳孔里跳动的火光。提夫林婴儿的哭声渐渐微弱,母亲和婴儿额头的鳞片开始泛起病态的灰白——这是辐射中毒的征兆。当艾丽娅翻出急救包里的最后一支抗辐射剂时,母亲却把针管对准了自己怀中的孩子。
“至少……让露娜看看星星……”母亲那原本已经断裂的角竟突然亮起了幽蓝色的纹路,仿佛是夜空中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星辰一般。这神秘而美丽的景象,正是提夫林人给予自己孩子最后的祝福。
“你们能帮我吗?把她带走……”母亲用满含希冀与哀求的目光看着艾丽娅她们。
然而,此时的艾丽娅却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之中。因为此时此刻,她和那位经验丰富的前辈都被困在了这座危机四伏的城市里,自身尚且难保,又如何能够保证这个年幼无辜的孩子能够平安无事地逃离此地呢?如果带着她一起冒险突围,恐怕最终等待她们的依旧只有死亡这一条路罢了。
就在艾丽娅犹豫不决的时候,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凯恩缓缓走上前来。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眼前可怜的母女俩,心中似乎正在经历着一场激烈的挣扎。
终于,经过一番内心的煎熬之后,凯恩深吸一口气,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会带她走的!哪怕前路艰险重重,我们也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好她!”说完,凯恩轻轻地从母亲怀中抱起还在熟睡中的小露娜,小心翼翼地将她护在自己温暖的怀抱里。
艾丽娅的指尖拂过露娜额头,提夫林婴儿的被感染的鳞片正在褪去。凯恩的机械羽翼在巷道投下锯齿状阴影,远处秃鹫级战舰的轰鸣震得碎石簌簌下落。
";辐射值突破800毫西弗了。";凯恩的第三只眼扫描着婴儿,";得赶快给露娜找个防护服。";
自动售货机的霓虹灯突然在废墟中亮起,艾丽娅看着玻璃橱窗里完好无损的草莓牛奶,恍惚间听见往昔的喧闹。穿着校服的少女们曾在这里挑选新上市的虚拟偶像徽章。
现在那些粉红饮料瓶正在融化,乳白色液体顺着裂缝滴落,在焦黑地面上汇成小小的银河。
";小心!";凯恩突然将她扑倒。粒子束擦着羽翼掠过,将自动售货机蒸发成金属蒸汽。艾丽娅的耳膜嗡嗡作响,怀里露娜的哭声像把钝刀在割她的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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