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霁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问道：“什么……夫人?”
他甚至没曾注意这人对自己的冒犯语句，脑海里只萦绕夫人两字，鲜红的刺得他生疼。
旁的人都以为自己是子兮的夫人吗?
“不是夫人啊?”明霁茫然不解的神情被男人误会了，逐渐勾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心里想道：既不是夫人，长这么会勾人，定是旁边男人的挥之即去的玩意，得到手就更容易了。
一番思虑下，男人看向卫子兮，用一副颐指气使的语气开口：“开个价吧。”
卫子兮脸色黑得跟墨水似的，道：“开什么价?”
“你身边的美人啊，”男人刻意扬了调，理所应当的回答：“既不是你夫人，那你出个数卖给我……”
“如何?”
他在说什么?要像一件货品买自己?
明霁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已然听不见人后续说的什么了。
“想来你是外地人，那我便告诉你，我是临江城太守之子，”男人忽略了卫子兮快要杀人的眼神，扬着下巴摆出一副看上明霁是明霁福气的表情。
临江城?
明霁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头脑有一阵发昏，视线有点看不清了。
临江……
他心里默念着，苦涩逐渐蔓延至心间。
——这是他曾经救过的城市。
原本，他来这里留宿就是想瞧瞧被他救下的百姓生活，倒也没料到刚来第一天就遇见这种荒唐事。
曾庇护下的临江子民把他当成一个物件，甚至想用钱买他。
＊
恍惚间，瓷杯碎落到地上，氤氲茶水由此散漫出了阵阵水雾。
明霁下意识弯腰去捡。
直到指尖传来钝痛，洇出的血珠描绘成了梅花，意识终于清醒了一点。
他迷茫看了一眼前方紧闭的房门，如梦初醒反应过来：那个男人刚才经手下提醒，不能惹是生非，不甘心地看了他一眼，连房间都不曾住下，就咬着牙走了。
避免了一场闹剧。
明霁苦笑出声，收拾狼藉的地面的同时，低声唤了句：“子兮?”
没感觉到如往常般，把他紧拥至融入骨血小狼崽子，明霁不解的打量了四周，不曾发现人的身影。
子兮去哪了?
明霁叹了口气，只得下楼去找。
好在在楼梯口的时候，放眼望去，瞧见掌柜压低声音，跟卫子兮说些什么。
修士耳聪目明，掌柜作为凡人，小动作自然瞒不住明霁。
说些什么呢?
明霁好奇去听。
一霎那，听见两人交谈的内容，面容变得苍白。
＊
空间的雾气愈加大了。
一阵恍惚后，卫子兮心里扬起波涛骇浪，开口音色干涩得很：“所以师尊都听见了?”
听见那个掌柜自以为是的好心提醒，说师尊不像一个安分的人。
明霁不置可否，依恋的用温热肌肤的蹭了蹭卫子兮脸颊，闷声道：“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分明我什么都没做，”他的眼眸有些失落，丢了魂的模样幻视一个可怜的小猫，声音发颤的叫人怜惜：“他们为什么这样想我?”
哪怕穿戴整齐，放在他们眼里都是他不知廉耻勾引人，活该被人羞辱。
他不想一直这样。
主动缠住了卫子兮的手掌，明霁抬头看他的时候鼻尖有点发红：“子兮，我难受。”
卫子兮眼眸顿时染成了一汪深海，哑声道：“师尊再这样，徒儿的心都要化了。”
什么?
明霁试探的伸出空出的手摸上他胸膛，一瞬的功夫，被那股心跳波动震得厉害。
他心下一慌，想装作无事的模样收回手，却叫人提前擒住，抓住手腕一路向上，直至按到对方的脸颊上。
“徒儿会帮你的。”卫子兮说着，烫得足以融化的掌心紧紧包裹明霁的手背，不让人有一点挣开的余地，抬眸时，眼底的爱意都要溢出来了。
他说：“徒儿会帮师尊一起渡过难关，会永远、永远保护师尊。”
目光有种异样的狂热，险些叫明霁沉溺其中。
他不自在的避开目光，嘴角却无法避免的漾出繁花。
半晌，抬手伸出一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调笑道：“你是小狗吗?”
小狗?
卫子兮哑然失笑：“师尊又觉得徒儿是忠诚的小狗了?”
“嗯，姑且算是吧。”
明霁思虑了一会，不知想到什么，又压低了声：“如果你不欺负我的话，在我心中一直算小狗。”
不像之前那样，天天对他做一些很过分的事。
“噗……”卫子兮发出一声嗤笑，装作一副可惜神情：“那恐怕不能如师尊所愿了。”
话语戏谑压也压不住，明霁听后微愠道：“你就不能克制一点。”
“不能。”
玩味的说完这话，不顾明霁什么表情，卫子兮直接弯下腰，把人打横抱到怀里。
“子兮，你又要做什么?”明霁不晓得他这是突然闹得哪一出，慌乱道：“你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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