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协调组的作战室仍然亮着,曲线在屏幕上起起落落。姜承远把一份汇总意见放到桌上,寥寥几行,强调机制先行与预期管理。他问今天最担心什么。
李一凡说担心有人把“试”当成“演”,把“点”当成“面”,自己设计的是骨头,不是花边。话音刚落,风控端口跳出新的提示:某匿名群出现对试点人员的人肉倾向字眼。
凡司法务按预案与平台法务对接,协调组值守与本地执法联动,技术侧封住传播路径,内容侧推出“夜归人”的系列,给焦躁找一个出口。几根看不见的线在暗处相互牵引,像在黑暗的水底织网。
第二天清早,沿湾商业街的卷帘门拉下一半,银行的业务员把一叠“通行证”样品摊在摊台上,解释得清清楚楚:培训抵扣、岗位对接、消费回填,额度不大,但抬手能用。一位做茶餐的小老板娘一边算一边笑,说总算有点盼头。
公交站边两个刚从职业学校出来的男孩肩并肩站着,电话里刷到“社区排练”的短片,弹幕里全是“好久没听到合唱”“好久没回老街”,他们把手机扣上,朝前走,步子不慌不忙。
午后的行政长官办公室里,空气凝重却不压抑。财政、法律、治安三条线坐在同一张桌边,白纸上写着试点范围、清算通道、服务白名单、风险预案,每一项后面都留了落款处。
李一凡没有插太多话,把每个人的表述记完整,最后让笔停在纸的右下角,说别争功,谁在岗位上把样做出来,就写谁的名字;不在公报上抢版面,只在账本上写责任。话一落,几只笔同时划过纸面,沙沙的声音把紧绷的弦轻轻放下去。
黄昏前,天边压来一层薄云,老街口忽然起了小小的围聚。起因不过是铺面租约要调,话劈头盖脸就冲起来。这种场景最容易被别的声音借势放大,把商事的矛盾演成情绪的事件。
协调组按预案分工,凡星把直播镜头对准调解室,让玻璃门外的躁动看到桌上的“说”;社区工作队把议事规则贴在门口,第三方评估建议摆在中间,执法的线落在外围,松而不乱。
僵持的气氛像锅沿的水慢慢泄气,最先散开的不是年轻人,而是拎着外卖的中年人,他们想起家里还有一碗汤没喝完。围看的人群渐渐稀了,直播里有人刷“原来可以这么谈”,评论区一串叹号后面冒出一句“算了,回去吃饭”。
夜里,风控曲线从锯齿变成了缓坡。李一凡站在窗前,港湾的灯连成一串呼吸一样的光点。他给林建国发去短短三个字:可控。那边很快回了两个字:照办。他把消息收起,合上公文包,重新把那份“样品换授权”的纸放在最上面。
纸不厚,只有几页,记录了流程、参与者、例外处置、复盘。最下方有三行签名:街道办的负责人、银行的业务主管、职业学院的教务主任,字迹各不相同,却都不潦草。这就是他要的秩序感——把名字和责任捆在一起,让制度有体温。
第三天的上午,年轻人喜欢的那档生活栏目上线了新一期,镜头里是码头司机关灯的手、合唱团里孩子的眼睛、夜班护士沿着走廊走过的背影,还有茶餐厅师傅把蛋挞托出烤箱的那一下。
片子出去以后,本地的转发比预估高了一截,外海平台上倒是没有太大的水花,风控把这段标记成“软性降噪”。下午,跨境产业链试点的首批合同在前海签了字,医疗器械的董事长把订单的分包比例现场调高了一个档,理由写得很直白:时间快,账清,风险分担看得见。签字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细细的,像风穿过走廊。
夜里,半山的露台又亮起几盏小灯。那位花白鬓角的董事把酒杯放下,说样品看到了,愿意在自己掌控的渠道撤掉几个旧的绑定条款,给新清算通道让出一点空间,但要一条保证——节奏不能乱,规则必须对所有守规矩的人一视同仁。
李一凡握住栏杆,答得很慢:规则面前不分背景,只分是否守规矩;节奏由样品决定,不由口号决定。董事笑,说那我们就试一次,再看看。
远处海面有船进港,灯一盏盏亮起来,像在黑幕上缝线。李一凡忽然想到上午那句“真有人用”,又想到下午纸上的三个签名。他知道,真正要做的不是把城市改造成冷冰冰的机器,而是把散乱的线慢慢缝在一起,把看得见的人和看不见的制度绑成一个整体。
等到有一天,街角吵闹的声音不再轻易被煽风点火,银行愿意把新通道往前再推一步,院校里的学生在简历上写下“湾区项目”的第一行字,他就能把这几页薄薄的纸,堂堂正正地端上更高的桌。
车开下山,风从敞开的窗缝里灌进来。他把公文包扣好,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明天还有新的会,新的路,还有要跑通的另一条线——把点连成线,把线织成面,把面托起这座城最柔软也最容易破的心。灯火在远处摇晃了一下,又稳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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