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刷开了。
暗锁锁链挡着一时,挡不了太久,真要去拨,比酒店的门锁更容易打开。
沈在心没能说上几句话,就听到人进来了。
他五内俱焚,赶紧再把洗手间的门反锁上,自己背对着堵住。
玩得有点冒险了。
他们让我开个房试验一下别人找得到找不到,结果我信了,按照他们的吩咐,真的这么干了,却被别人找到,万一被带走,弄消失了呢?
万一人民警察靠不住?
自己这回岂不是要完蛋?
洗手间的门被敲响。
尤青山站在外头说:“姓沈的。出来吧?还躲呢,还跑呢,在通城,你躲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你信不信?”
沈在心苦笑。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相信,您信不?
但我要拖着,我也在等人,这俩人跟我一起来,送我上楼开房的,他们出现不出现呀?
该不会一看尤青山人多,没有把握,他们跑了吧?
又或者他们需要摇人?
本来还觉得自己挺勇敢,结果发现到跟前了,自己越来越紧张。
沈在心人在洗手间,再把电话打过去,发现接通了,就开启免提,故意大声说:“尤先生,我就是不明白,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住,我都已经换酒店了,怎么还能被你们找得到?”
尤青山得意极了。
他说:“尤家在通城经营多年,这点人都没有,早就被当成黑恶势力铲除了。你继续跑,再跑,我给你说,要不是老太太无论如何要见到你人,我就把你弄死在这儿,请问谁知道,跨地区的案子,谁能追查得出来?”
沈在心也硬着头皮说:“尤先生,何必呢你,既然你这么厉害,你冲我干什么?你怎么不找你女儿尤雅用上?”
这是故意的。
这是试探尤青山对不对尤雅下手。
这也是提醒电话那头的警察,如果你们真有心,还有别人需要你们保护。
尤青山说:“柿子不找软的捏吗?你这个窝囊废,你以为躲进洗手间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赶紧出来,你不想和解是吧?还是你想要钱?你不是说你离婚,一分钱都没拿到?我都佩服尤雅的,也佩服你,你这窝囊废,竟然能干干净净,净身出户。”
他凶狠地威胁:“赶紧出来,否则我让人把洗手间的门砸了。”
沈在心说:“酒店能让你砸呢?你就别冲我说大话了?”
尤青山说:“辖区所长就在我身边,要不要他给你说两句话呀,尤宝立,教导他两句。”
尤宝立说:“你出来吧,真的是老太太的意思,她想找你和尤雅过去,跟你们作个商量,老人家爱孙女,只要你们说几句软话,承认错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沈在心说:“我跟尤雅已经离婚了,我又另娶了,真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去找尤雅去呀。”
尤青山说:“你别说,我还以为她藏在你这儿呢。人躲起来了,找不到,她在通城有认识的人,她躲去谁家了,我是真找不到。老太太说,找到你也一样,赶紧出来,别给我硬来的借口。”
沈在心打死也不出来。
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时间。
万一把自己带走,弄死了,就是警察再查到也晚了。
这真叫负隅顽抗。
沈在心就背靠玻璃门顶住了。
轰隆一声,不知道外头用什么砸的,玻璃门一下崩裂,头上玻璃乱掉,沈在心被砸得几处生疼,惨叫一声就往里跑。
门彻底挡不住了,被强行破开,挤进来几个人就来抓他。
沈在心奋起余勇,跟他们在里头搏斗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被砸伤,还是被擦伤?好些地方冒着血,手里一摸都有血,生生被人拖了出来。
胖胖的尤青山,灯下戴着墨镜,嘴角带着一丝残忍的笑,双手交握一杆登山杖,就在挣扎不休的沈在心眼前晃。
旁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族人尤所长,还上来补了沈在心一脚,威胁说:“老实点儿。”
他还拿出证件给沈在心看一眼,冷笑说:“看清楚了吧,我带你走,谁敢出来阻拦?”
沈在心还是在跟人搏斗,气喘吁吁,接连惨叫,不知道抱上了谁的脖子,偶然间发现了自己熟悉的动脉。
他一咬牙,摁压上,截断掉,然后就拖拽着这个人来阻挡别的人。
等他发现这个被他圈住脖子的人昏厥了,就一丢手,趁机往外跑。
有人喊道:“卧槽。毛哥被他弄死了么?”
正因为陡然昏倒了一个人,把尤青山这边的人吓着了,沈在心跑出去,到了走廊上,他是一边走一边呼救。
没敢走电梯,怕电梯来得不及时,被堵在电梯间。
他又顺着安全通道跑。
他从安全通道跑,身后就有人顺着安全通道追。
不知何时,已经能听到外面警车响。
沈在心踏实了许多。
但他回过头,用手机一照,这些追他的人也不怕,还在追着。
他有点跑不动,一回头大声喊:”你们别追了,你们还敢追呢,警察来啦,你们听,警笛的声音,都她妈傻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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