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点点头,面上多了几分满意:“贵人明白就好。”
绿绮小心翼翼地问道:“小主,您辛苦了一夜,要不要用点补汤?”
柔则摇头,低声道:“不必。今晚,我要静一静。”
待宫人们退下后,柔则倚在软榻上,闭目思索。
胤禛的态度虽不冷淡,却也没有过多的温情,这种克制,才是最危险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这后宫,是战场。我第一步已经走出,接下来……便看谁能笑到最后。”
翌日清晨,柔则刚刚醒来。
她坐在妆台前,静静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昨夜的一切表现恰到好处,却并未因此感到欣慰。
绿绮捧着一只锦盒进来,低声道:“小主,齐嫔娘娘送来了一套金玉钗环,说是祝贺您得宠。”
柔则眸色微凝,打开锦盒,瞥了一眼,唇角微扬,眼中却多了一丝复杂的冷意:“齐嫔倒是好心,我侍寝后连皇上皇后都还未赐物,她倒先来送上了礼。”
绿绮低声道:“小主,齐嫔这是在向您示好,还是另有所图?”
柔则的目光微微一冷,将锦盒合上:“她如今怀着皇子的身孕,自然不愿多树敌人。送我礼物,不过是想让我表明立场。可惜,她选错了人。”
绿绮听出话中深意,连忙低声问:“小主,您的意思是……”
柔则轻声道:“告诉她,我心领了,但皇上御赐的东西尚未用完,这份厚礼,实在无法消受。”
绿绮一怔,旋即低声应是。
柔则知道,齐嫔送礼,是为了拉拢自己,低声喃喃:“齐嫔,你的好意,我岂能轻易领受?越是接近权力的漩涡,越不能轻易站队。”
她看向窗外晨光熹微,心中暗暗思忖:后宫这盘棋局,才刚刚开始。而我,定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她刚刚得宠,尚未彻底站稳脚跟,绝不能因一时之利而误入危险的泥沼。
“绿萝,为我梳妆吧,今日要早些去向皇后娘娘请安。”柔则转过身做到妆镜前。
坤宁宫内,暮雪正在为皇后毓荣茵梳妆,毓荣茵正在听千鸢汇报昨日之事。
“娘娘,柔贵人侍寝一事,一切顺利。齐嫔派人去送礼,柔贵人推辞未受。”
毓荣茵闻言,眉头微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柔则果然是个聪明人,这份荣宠给她,倒也算是选对了。”
千鸢低声问:“娘娘,您当真看好柔则?”
毓荣茵目光平静,淡淡道:“她是聪明,但未必足够聪明。聪明人若是太过小心谨慎,反倒会错失良机。不过,本宫留她在局中,不过是为了让这盘棋更热闹些罢了。对了,明日的赏菊宴可准备妥当了?”
千鸢,“已准备妥当,请娘娘放心。”
毓荣茵微微颔首,目光深邃,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翊坤宫内,年妃年世兰端坐于锦榻之上,身着一袭玄青色百蝶穿花的华服,头上的赤金发钗随着她的微微侧首而晃动,熠熠生辉。
颂芝将柔则侍寝之事的细节一一禀报,末了轻声道:“娘娘,这柔贵人果然推辞了齐嫔的礼物,看似恭敬,却暗藏疏离。”
年世兰听罢,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眸光如寒星般深邃:“她推辞得干净利落,倒是明白如何在权衡中取舍。不过……”
她顿了顿,语气微冷,“聪明固然是好事,但太过聪明,也未必是福。”
颂芝略一思索,低声问道:“娘娘可要试探她进一步的态度?”
年世兰摇了摇头,手指轻抚着一盏青瓷茶盏:“不必。后宫是个极其复杂的地方,尤其是她这种初尝恩宠的人,若能安分守己,便可留她多活几天。若是存了其他心思,本宫自然会给她一场教训。”
语罢,她转眸看向窗外,“明日皇后娘娘的赏菊宴,本宫要看到这些新人妃嫔们的本色,莫让她们白占了这份富贵。”
颂芝低声应道:“奴婢明白,明日宴席千鸢和奴婢已按照皇后娘娘和您的吩咐,一切已安排妥当。”
年世兰点了点头,心中却早有算计,“走吧,去皇后娘娘那儿。”
柔则的出现,不过是她掷下的一枚棋子,而真正的目标,却还隐藏在深宫之中。
钟粹宫中,绿萝在一旁小声道:“小主,齐嫔的礼物送回去了,可她宫中总不安分,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柔则低头轻笑一声,声音如同琴弦拨动:“她有皇子在身,按理不必针对我这个新进的小人物。但她毕竟也是女人,怎能忍得下这样的冷眼旁观?这礼物,她不是送给我,而是送给皇上看。”
绿绮站在一旁,压低声音道:“小主,您的意思是,齐嫔在向皇上示弱?”
柔则抬起手,将窗前的一枝菊花轻轻摘下,指尖在花瓣上滑动,缓缓道:“示弱?不,她这是在试探。想要看我是傍上了皇后,还是单纯被皇上垂怜。只可惜,这个局里的人,都高看了我一眼。我乌拉那拉·柔则,既不靠皇后,也不靠宜妃和齐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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