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她开口,语气罕见地柔和,“坐下吧。”
胤禛微微一怔,抬头看向德妃,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沉默片刻后,低头答道:“儿臣站着即可。”
德妃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深深的悔意。她轻叹一声:“老四,这些年,本宫对你多有亏待,但你的性情冷静坚韧,为人谨慎,本宫一直看在眼里。”
胤禛神色不变,只是低声道:“母妃言重了,儿臣不敢。”
德妃却摆了摆手,叹息着说道:“不必谦逊。如今皇上的心意已明,朝局也渐渐明朗。你八弟胤禩一再筹谋,可惜路越走越窄,前途未卜。本宫看得清楚,皇位最终会落在你的手中。”
听到此处,胤禛的目光微微一闪,却并未急于表态,只是恭敬地说道:“母妃深谋远虑,儿臣不敢妄自猜测皇上的旨意。”
德妃盯着他,缓缓说道:“你不必如此警惕。本宫今日叫你来,不是为了旁的,只是想告诉你,十四是你同母弟弟,你若继承大统,母妃求你务必善待他。”
胤禛听罢,心中暗起波澜。
他与十四弟虽有兄弟情分,但毕竟皇位争夺历来无情。
他抬眼看向德妃,语气平淡:“母妃请放心,十四弟虽不参与朝局,但他是儿臣的亲弟,儿臣自会护他周全。”
德妃微微颔首,眼中却带着几分疲惫:“本宫并非存私心,而是忧心家族。你既得父皇器重,将来登上帝位,望你莫要因旧怨连累乌雅氏一族。”
此话一出,胤禛终于明白德妃的用意。她是在以家族为重,向自己表态支持,同时为自己和十四弟争取一线安稳。
他心中泛起复杂情绪,表面却不动声色,低声道:“母妃挂心的事,儿臣明白。无论将来如何,乌雅氏一族都是儿臣的亲族。儿臣绝不会做出伤害母族的事。”
德妃闻言,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如此,本宫便安心了。”
她顿了顿,又说道:“八阿哥的事,本宫不会再插手。若他再有过分之举,任凭皇上处置,本宫也绝不多言。”
胤禛点头道:“母妃明鉴。八弟的所作所为,儿臣心中明白。只盼他能早日回头。”
德妃闻言轻叹:“宫廷斗争无情,本宫只望你们兄弟之间不要闹得太僵。至于十四,他并无野心,只想安分守己。你若能护他一生平安,便是本宫最大的愿望。”
胤禛起身,深深施了一礼,语气中带着几分郑重:“儿臣谨记母妃之言,定不负所托。”
德妃点点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复杂难明。
她知道,胤禛注定不会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帝王,但他若能念及亲情,也许她和小儿子还有一丝安稳的希望。
离开永和宫后,胤禛站在夜色中,抬头望向深邃的星空。
他的目光中透着冷静,却掺杂着一丝隐隐的酸楚。
“母妃终究还是为家族考虑。”他在心中轻叹,“不过也罢,至少她愿意表明态度,不再插手八弟的事。胤祯是无辜的,我自会护他周全。”
他转身离去,身影在月光下显得笔直而坚定。
这一夜,他与德妃的对话,虽未完全释怀,却已然让他更清楚地看到了未来的方向。
皇位之争从未有情可言,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自己的立场,同时尽可能为母族和亲弟留一份安宁。
八阿哥的谋划逐渐败露,消息传遍朝野,众人皆心知康熙帝对其失望至极。
甄嬛母女在府内得知此事后,神色大变。
甄母钮祜禄·澜溪坐在厅中,眉头紧锁,目光中充满忧虑:“嬛儿,八阿哥已经没有希望了。若我们继续与他绑在一起,只会落得与他同样的下场!”
甄嬛咬着下唇,神情复杂:“可如今我们还能如何?转投四阿哥阵营,他未必会信任我们。”
澜溪眯起眼睛,语气冷然:“只要我亲自去面见太后,表明我们对八阿哥的忠诚只是权宜之计,未尝不可为你争得一线生机。”
甄嬛闻言,眼神中露出一丝犹疑:“太后对甄家一向不冷不热,母亲,此计是否稳妥?”
澜溪冷笑一声:“稳妥与否,已由不得我们选择。嬛儿,你是我们甄家的希望,母亲即便要厚颜无耻,也要为你搏一条出路!”
翌日,甄母钮祜禄·澜溪在德妃的引荐下,得以面见太后。
慈宁宫内,太后端坐在凤榻上,神情平静,却带着一丝威严。
钮祜禄·澜溪行大礼叩拜,额头触地,语气中满是敬意。
“太后娘娘,臣妇钮祜禄氏,特来请罪。”
太后轻轻摆手,声音淡漠:“你请罪?甄家何罪之有?”
钮祜禄·澜溪低头,神情悲戚:“臣妇有罪。臣妇为保全甄家,曾随八阿哥一时,实乃为皇上大业计,暗中窥探八阿哥不轨之举。如今八阿哥气数将尽,臣妇不敢再隐瞒,愿将八阿哥的一切计谋禀明太后,以显甄家忠心。”
太后闻言,眯起眼睛,冷笑一声:“哦?你竟如此忠心,那为何不早些说明,偏要等到八阿哥失势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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