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知道临渊没开玩笑。
她太懂眼前的这个朋友，什么时候在开玩笑，什么时候在说真话了。
命途，奇迹的命途，知更鸟的命途。
原来匹诺康尼大战的最后真相便是这个，牢渊和自家令使的内战。
她本想有许多话问，踏上自己的命途是什么感觉，有什么能力，厉不厉害。
但千言万语最后只变成一个问题：“会很痛苦嘛……”
星问得很小声。
临渊继续揉揉星的小脑袋：
“伴随着奇迹命途的逐步成长，我也能感受到越来越多的痛苦。
那是寰宇的众生在祈祷，希冀自己的命运可以被改变，不会滑入那个永恒的深渊。
当然，有些人并不选择祈祷，而是选择用武器与怒火战斗。
他们都在渴求奇迹。
而我，目前做不到赋予奇迹去帮助他们，何况赋予奇迹也是需要我与祈祷者共同承受代价的。”
每一份力量都有代价，哪怕他身为星神。
在知更鸟模拟的时候，他便第一次见到了奇迹的力量，与要付出的代价。
奇迹星神把力量从未来送往过去，不仅会有巨大的损耗，还会要自己的命。
身为星神的自己在传递力量时承受了绝大部分代价。
哪怕是这样，自己在模拟的时候都坚持不了一分钟便要死掉。
临渊继续说道：“奇迹与痛苦，仿佛是一对双生子，如今已经悄然化作锁链，捆住了我自己的双手。”
这便是他对命途的感受。
星听到这话后就更加担心了：
“你，我和你说，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还是要及时和我们说。
别老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我们是好朋友，所以你不能在这种事情上对我们有所隐瞒。”
有些霸道的发言。
但临渊感觉心里暖暖的。
“当然，我们是好朋友嘛，所以我肯定不会骗你的。”
星倒也不反对临渊摸她的脑袋，反而还有些享受。
“你……要是有一天你成为星神，你还会像现在一样吗？”
少女犹豫着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愚蠢，还有些可笑。
成为星神……
这是多少万亿人都渴求的东西啊……
如果说付出的代价只是和现在不一样，恐怕如今的寰宇星神都满地走了。
“人总是要学着成长与变化的。”临渊叹气，“但人能不能保证初心不变，就很重要了。”
他也不能给出完全肯定的答案，只好像这样打马虎眼。
现在就已经流失了大概十分之一的人性，再接着下去能流失多少，临渊自己也说不准。
现在阿哈不在，想找个神问问都没办法。
“那我就算你要一直保持初心了哦。”星露出明媚的笑容。
她不想失去自己的好朋友，更不想看见自己与曾经最好的朋友形同陌路。
对她来说，那可能是比失去更为痛苦的告别。
星低下头说道：“我想要和大家一直开拓，不要分开。”
“好啦星宝，别老是这样愁眉苦脸的样子。”临渊捏了捏她的脸蛋，“你可是阳光开朗的开拓者，无论怎么样，你都要保持冷静与振作，知道吗？”
“我当然会阳光开朗，毕竟我可是银河球棍侠！”星嘴里发出嘿嘿的声音，拿来展示她的勇猛。
临渊顿了顿，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星，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因为某些事情离开了，你会变得成熟可靠，继续引导开拓之旅吗？”
临渊已经明白，星这位女主角便是无可置疑的【开拓】，是新的阿基维利。
总有一天，那个天真可爱的星宝也要接过炽热的权柄，成为开拓星神。
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
星必须要在某个时间段承接过这个权柄，可靠地领导往后的开拓之旅。
无论是卡芙卡，还是临渊自己，都有这个意图。
当然，如果可以，临渊可不想给星来个“最后一课”。
没那个必要，该教的也教了。
“哼，牢渊你不要总是小瞧我！”星怒发冲冠，正色道，“虽然我实力不如你，但没人比我更懂开拓！”
虽然知道星在开玩笑，但他也放心了。
“那我就……”
“打住！”星警惕地看着他，“不许乱说话，也不许偷偷下车，更不许玩壮烈牺牲，爷的列车上一个都不能少！”
临渊开玩笑道：“想什么呢你，朕一日不死，你永远是太子。”
星开始哈气，向他龇牙咧嘴：“等我成为令使，甚至是星神，就没你好果汁吃！”
“我是半神，比王座还强，你一个小令使，就是路边。”
“就你爱欺负我。”星不满地哼道。
“你们在聊什么呢？”远处传来了流萤的声音，似乎还有点焦急，“陛下，你留在厨房的糖水要煮好了。”
“行吧，今天就聊到这里，咱们回去喝糖水。”临渊扭头就想走。
星立刻迈开脚步跟上：“是什么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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