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里，摊位一个挨着一个，虽然是夜里，但人头攒动，像极了赶庙会。
林李悠哉地走着，时不时停下来瞧瞧这，看看那，心里盘算着今晚的收获。
“今晚看运气喽，看有没有运气简陋！”
“哥们，过来看点啥？”一个摊主笑呵呵地招呼着，语气中透着老北京的亲切。
“随便看看，随便看看。”林李笑着应付，手里却挑起了一件老物件，掂量着。
“您这眼光不错，这可是好东西！”摊主也不甘示弱，赶紧推销起来。
林李在黑市里转悠了一会儿，心中略有些失望，直到看到前面一个简陋的摊位。
他慢慢走过去，看到一个穿着灰色大褂棉袄的老太太坐在干草上，旁边挨着两个小孩，神情有些疲惫，但眼里透着坚韧。
“哟，这可不简单。”林李心里一动，目光被前面空地上的黑色木盒吸引住了。
他蹲下身子，拿起盒子里的玉雕香炉，手电筒的光束在上面滑过，映出雪白的光泽。
香炉雕工精美，双耳吊环和龙钮栩栩如生，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荣光。
“老太太，这个您开个价？”林李抬头，温和地问道。
“哎，后生啊，您也看到了，我们家境不太好。”老太太语气中透着无奈，“这是我家老头子临终前留下的，我也不知道多少钱值，只想换点粮食，给这俩孩子添个饱肚子。”
林李心里微微一震，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两个孩子身上。
两个小孩紧紧偎在一起，眼神中透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老太太，您这东西不错，咱甭说钱，粮食我有些储备，我给您换。”林李心里已经有了决断，语气也更加坚定。
“行吗？那太好了，您是好人啊。”老太太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微微舒了口气。
“您甭客气，都是凑合着过日子。”林李笑了笑，心里默默算着自己带来的粮票份量。
听着老太太的话，就能知道这年代啊，钱是值钱，钱又不值钱。有钱买不到吃的，买不到用的东西。
所以，对于农民来说，真的是在土里刨食，有钱没票，啥也买不了。
地里要没收成，那真是要挨饿了，真复杂呀，“不要钱，家里边已经一个星期没粮了，只换粮食。”老太太以为林李没听清，又说了一次。也是，要是真用钱买，可能也轮不到林李了。
这个年代的老人确实值得可怜，他们都是从穷苦年代过来，而且年纪大了活着一天比一天少。
看到林李不说话，老太太以为他没有粮食，急忙说“我只要十斤玉米面就行，或者棒子面也行。”林李看了看，老太太和两个孩子穿着薄衣，虽然现在是3月份，但是白天温度并不高，更不要说晚上了，这么冷的晚上，怪不得要靠在一起。
林李听到老太太的话，心里一紧。他环顾四周，注意到他们的衣服确实单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
“老太太，您说的我都明白，咱今儿就不说钱的事儿。”林李微微一笑，语气柔和，“我这有点粮食，您先拿着用，这香炉我就收下了。”
“哎哟，谢谢您啊，后生。”老太太的眼里露出感激，“我这心里一直惦记着这香炉要是换不成粮食，可愁死我了。”
“您甭这么说，都是街坊邻里的，帮一把是应该的。”林李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
“咱们去大路吧，我那大孙女还在那看着推车呢。”老太太用手指向左前方。
“没问题，老太太，您慢点儿走，别着急。”林李点点头，看着两个小孩挤在老太太身边，心里不由得一软，“小朋友，跟着奶奶走，小心别摔着。”
小孩们乖巧地点点头，朝林李咧嘴一笑。
“我这去取粮，您们先过去，我一会儿就跟上。”林李说完，想到自己带的粮食够换，就开始计划如何让这祖孙三人尽快吃上饭。
老太太拉着两个小孩，慢慢朝大路走去，林李则转身向自己的自行车走去。
林李看着老太太脸上泛起的担忧，心里不禁一阵同情。他知道，这年头儿，谁家日子都不好过，信任更是珍贵。
“您甭担心，真是怕这儿人多，走来走去的，粮食露了相儿也不好。您老放心，我绝对回来。”林李笑了笑，话语间透出一股真诚。
老太太想了想，心里盘算着林李说得有理，这黑市来来往往的，万一有个闪失可就麻烦了。她仔细地把黑盒子盖好，点了点头。
“哎，好，那我就信您一回。您可得快点儿回来啊，您瞧我这岁数，也跑不了多少路。”她半开玩笑地说，努力让自己放松些。
“老太太，您这话说得，我这小跑腿儿的还能跑得比您慢？”林李也顺着玩笑接过话茬，朝老太太挤了挤眼睛。
“行，小伙子，我相信你。”老太太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眼神里透出一抹轻松。
这时，旁边一直安静的小孩突然开口：“奶奶，咱是不是有粮吃了？”
“哎，咱这就快有粮吃了。”老太太摸了摸小孩的头，语气慈爱，“等着这位好心叔叔回来啊。”
“快去吧，小伙子，我带孩子们先去大路那儿歇歇。”老太太说着，拉起两个孩子的手。
林李点头应道：“您慢点走，我一会儿就来。”
看着老太太带着孩子走远了，林李心里踏实了不少。
回到黑市路口的时候，马哥已经来了在等。
在1961年的北京，物资紧缺的情况下，黑市交易成为了一种现实。
回到路口，马哥已经在等着，手里还提着袋子，看起来像是刚从另一笔交易中脱身。
林李没说话，径直带着他们进了巷子深处。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杂着生肉和粮食的味道，有几分市井的烟火气。
一转弯，几头猪已经处理好了，旁边堆放着200斤白面和200斤大米。看到这些白花花的粮食，几个人全都不淡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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