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见陆逊半天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更是“哀莫大于心死”……
孙权也意识到了,也许这件事对陆逊带来了伤害。
孙权眼睛一转,立刻说道:“伯言,你放心,孤不疑卿,孤此番召你前来,是有别的事……”
陆逊默然抬头看向孙权,淡淡问道:“何事?”
“这……”
孙权沉吟一声,表情有些尴尬。
不过他反应很快,立刻想到了之前张昭的话,于是说道:“孤是想问你,可有什么好办法能击败那范阳……”
看着孙权的反应,陆逊不禁更加心灰意冷了。
孙权真的很不会装,很不会演戏……
陆逊沉默半晌道:“臣决定在家休息几日,随后便返回江夏边境,厉兵秣马,囤积粮草,等待明年春暖,便重振旗鼓,再战荆州。”
“嗯,好,好!”
孙权极为不自然的笑了笑,转头又看向张昭笑道:“伯言的想法很好嘛,孤自当大力支持。”
陆逊看着孙权的反应,只觉得一阵悲哀。
原本他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约见范阳的事情告诉孙权。
但今天闹出这件事后,陆逊自觉这件事还是保密为好。
本来还没什么事,在张昭嘴里就成了“相互勾结”……
如果“约见范阳”再让他们知道了,那自己岂不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那个时候,也许自己反叛的罪名就落实了。
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
今天这番谈话,属实让陆逊意兴阑珊。
他再也不想看到张昭的那副嘴脸,和孙权虚伪的目光。
陆逊因此找了个借口,推说身体不适,起身告辞了。
在临走之前,陆逊转头意味深长的对孙权道:“大王,臣几番兵败,自觉无颜面对大王,承蒙大王不弃,如此‘信赖’……”
“如果大王有更好的人选,臣情意让出都督之职,让贤与他。”
孙权尴尬的笑了笑道:“伯言何出此言啊,大都督之位,舍你其谁?”
“伯言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去,宽心静养吧……”
陆逊朝着孙权拱了拱手,随即转身离去。
来时,陆逊兴致盎然。
归时,陆逊意兴阑珊。
人生啊……
……
孙权望着陆逊离开的背影,目光也逐渐从温和变得阴冷。
一旁的张昭快步上前,冷笑说道:“大王,您看到了吗?他自始至终也没有说出要约见范阳之事!”
“他若是果真坦荡,心里没鬼,为什么要对您隐瞒此事?”
张昭说着,一副已经把陆逊看透了的表情,喃喃道:“此人是靠不住的,久后必反,大王您就看着吧。”
孙权的心情也是复杂到了极点,他真的不愿意相信陆逊能对他怀有二心。
可不相信又能怎样?
他始终是有事隐瞒自己。
如果是只听陆逊的言辞,孙权绝对相信陆逊的忠诚。
可要是全方面的看问题,那陆逊是否真正的忠诚,就有待商榷了。
“看来,孤势必要早做准备了。”
孙权脸色阴郁,缓缓说道。
……
接下来的几日,范阳与关兴一直在秣陵城内试图寻找可以行刺孙权的人选。
可终究还是没有找到……
难道这个计划最终只能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而“中道崩殂”吗?
眼瞅着十五日之期将近,范阳虽然表面不说,但却心急如焚。
关银屏似乎看出了范阳的心情,曾经在某个夜晚单独找了一次范阳“谈心”……
可范阳毕竟不是孙桓,并不会因为关银屏的三言两语而改变心情。
不过,关银屏的好意,范阳还是心领的。
两个人简单聊了聊天,关银屏便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
秦安确实是听了范阳的话,自从那一日见了范阳,收下了他的金子之后,秦安就没再去过赌坊了。
因此整天宅在家里无所事事。
白天独自喝着小酒,晚上抱着老婆打扑克……
这样的日子实在让秦安感到乏味,可范阳的话他又不能不听……
毕竟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范阳的话不无道理,只要自己忍耐过了一段时间,未来的日子将会柳暗花明!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秦安终于忍不住了。
不让赌……出去走走总可以吧?
这一天早上,秦安抓了一把铜板揣进钱袋,他的夫人特意叮嘱他,不让他赌博。
秦安不耐烦的说了声放心吧,随后就出门了。
赌啊,赌啊……
秦安在大街上乱逛,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个“赌”字,这不赌的生活,简直是太枯燥了,他只觉得身心不适,仿佛有“戒断反应”一般。
不让赌……那看看总成了吧?
不知不觉的,秦安又转到了一家熟悉的博戏坊门口。
秦安苦笑一声,心说:看来这是天意了,我一定不赌,就进去看看,仅此而已……
打定主意,秦安迈步进了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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