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杨抽着烟，双目空洞盯着地毯。
会议室的地毯半个月清洗一次，但铺在地上的地毯，使用时间超过半个月，还没有清洗。
生存是首要矛盾，清洗地毯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脏了的地毯可以清洗，丢掉的管辖权还能再次收回来吗？
拒绝接受命令，命令却贴在他的脸上。
书记会议结束，三人会议扩大到五人，他还是失败的那一个。
一双手打不过两双手，也打不过四双手。
暗中推动事情发展，将他书记架空，失去绝对主动权。
姬穆敲门，走进书记办公室。
冯杨 神情颓废，难掩身上的意志消沉。
片面得知燕京方面命令，姬穆提供不了帮助，还要宽慰冯杨接受。
省部级领导再进一步很难，而身逢乱世，冯杨没有选择，只能正确面对既定的结果。
坐在冯杨对面，姬穆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心理强大的人有自我修复能力，若是没有这点能力，冯杨不会坐在现在的位置上。
沉默一会，姬穆率先开口。
“自事其心者，哀乐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
“书记，事已至此，何必为了他事伤害自己身体。”
冯杨抬头看一眼姬穆，没有回应。
成年人懂得道理，他又怎么会不懂道理。
但是，燕京的命令就对吗，是可以无条件执行的吗？
将皖省安全交给皋城的神通者，神通者全权负责皖省全省的安全秩序。
借助妖兽之手，消耗神通者数量。
广播通知的命令，不给神通者拒绝的余地。
抽调练气士离开皖省，为神通者接手断路。
冯杨心里不爽，对明争的过程不感兴趣。
几千万百姓的生命，寄托于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孩子们，多么玩笑的决定。
或许其中有他不了解的详情，但这也不是争执的手段。
“接到调离命令，什么时候离开？”
“确撤离时间，我也好安排送行宴，为你们送行。”
姬穆没有心情参加送行宴，神通者培养稳步就班，已经形成不错战斗力。
突然让练气士撤离，而且只是练气士，不带走培养的神通者。
当然，神通者是皖省政府培养的神通者，不属于他们。
“康为在和朱秀对接，确定人数分配和交接时间。”
“等确定对接时间，我们就会第一时间离开。”
“隐修世家全部出世，和9局一起清理妖兽，确保妖兽不对人的生活威胁。”
“我怀疑这件事背后酝酿着一件大事，信息太少，不确定是什么大事。”
冯杨一笑，掐灭烟头。
“不管什么大事，都不能拿人民的命开玩笑。”
拿起茶杯喝茶，冲洗口腔里的烟味。
慢性咽炎作祟，抽烟会诱发身体不舒服感觉。
茶叶茶清香，冲刷掉口腔里残存的烟味。
以人为本的宗旨，不是做事的要挟，也不是威胁的手段。
针对神通者的理念没有变，不过是更换药罐子，换了一些药材。
“同为人族，同为国人，不应该如此针对性做事。”
“乐杀人者，不可以得志于天下。”
“以前我不相信神通者会列土封疆，看一看神通者的待遇，我相信他们会列土封疆。”
姬穆笑了笑，不知怎么回应冯杨。
一言成谶的谶言，有人相信，自然会有应对的策略。
自认为神通者众人没有野心，至少没有裂土封疆的野心。
将皖省的安全交给神通者，岂不是变相的让神通者掌控皖省，继而裂土分疆。
消耗脑细胞的事，姬穆不想过多思考。
等待康为消息，然后带领练气士撤离皖省。
“书记，撤离是两三天的事，还要做撤离准备。”
“还是那句话，事已至此，抵触是伤害自身，接受就是。”
“既然如此安排，自有下命令人的考虑，我们掌握的消息太少，不足以做正确决定。”
炼气士撤离，神通者进驻。
皖省培养的神通者，他们会全部留下来。
培养计划不能停止，还需要继续投入资源，培养更多神通者。
宛城神通者数量稀少，皋城的神通者数量更少，难以清除妖兽威胁。
想到这里，冯杨有些头疼。
安全是第一位，炼气士离开，妖兽必定大举破坏。
缺少绝对武力威慑，妖兽肆无忌惮，又会死亡多少无辜的人。
“我不是不愿意接受，而是为无辜的百姓心急。”
“刚刚稳定的大好局面，打破重建，需要时间，需要付出代价。”
“多少无辜百姓身死，才能建立新的秩序。”
姬穆一愣，他没有考虑这一点，没有想到付出的代价。
可他无法拒绝命令，必须执行9局下发的命令。
死亡氤氲笼罩，没有人能逃避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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