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小说里面,第一夜应该快结束了吧......”临近晌午,阳光变得炽烈起来,爱伦·坡又拉上了窗帘,心情愉快地打算在一边的沙发上补个觉。
谁知就在室内刚刚恢复昏暗的刹那,转过身的他就看到,那本仍然躺在地上的小说发出了耀眼的金光!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卡尔和他同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小浣熊立刻跑开了,而爱伦·坡十指紧绷地抓紧了面前书桌的桌沿,难以置信地看着身着棕色侦探服的少年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
“我回来了。”随着这句轻描淡写的宣告,爱伦·坡有些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想要走到对方面前,又刹住了脚步,
“你竟然、在第一夜就破解了吾辈的谜团?!这根本不可能——!!”
“嘛,抱歉,让你后面的笔墨完全白费了吧~看起来后面才会变得刺激起来的样子。”江户川乱步用轻松至极的口吻回道,“谁让你犯了一个明显的错误呢。”
“......什么错误?”仍然沉浸在这猝不及防的结果中——他输了,十分明显——爱伦·坡的思绪十分繁杂,嘴上一时只能迟缓地顺着对方的话回复。
对面的侦探少年对他露出了一个淡定的微笑:“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向我发起挑战。”
这话完全称不上解释,只是挑衅罢了。
于是,难以自控的,爱伦·坡不甘心地追问道:“你......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这是个无意义的问题,乱步君既然从书里出来了,就必然破解了真相;
他只是过于想不通,对方究竟是怎么办到的......没有异能力的乱步君,真实的推理能力也在他之上吗?!
“当然。”想起了自己在书中世界那长达数小时、完全不能被称为短暂的迷茫,乱步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凶手就是,我自己。”
“或者,更准确的说法是——凶手是‘舍尔曼·沃格’,我在小说中的另一个人格。”
“......”爱伦·坡哽咽了一瞬然后长久地沉默着,眼前完全可谓之惨痛的失败,令他不停在心里问着“为什么”,脸上也因为这一刻不停的、四面碰壁的思考而渗出了汗水。
而江户川乱步也开始了自己身为侦探的例行解说:
“根本没有什么密室手法,管家是帮凶,只需要趁着送夜宵和收拾餐盘的时间点,即使是有仆人在场的情况,依然能够轻松地完成备用钥匙的交接。”
“凶手的那个人格,是在我陷入昏睡时苏醒作案的。让我昏昏欲睡的迷药,不是伯顿先生所中的曼陀罗,因为我完全没有口干的迹象,结合我那种异常的麻木和兴奋不起来的状态,大概率是鸦片酊吧......”
“提前在壁炉的炭火中做了手脚,那种封闭式壁炉原本不该有那么明显的气味泄露,密封条是故意弄坏的。”
“尽管从时间上看,能配合管家完成作案的人选还有很多。但是,其他人根本没有那种动机。凶手真正的目的是杀死所有范伦丁家族的人,遗产只是顺带的罢了。”
“没错,这就是关键——管家作为绝对的帮凶,他所说的话完全暴露了他的目的,但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为了引导那种混乱的对立,他必须说出那番话。管家的目的如果是帮助真凶获得遗产,那么,伯顿先生死后就可以达成了。结果,并没有出现这样的人啊......”
“因此,以遗产为目的的人反而不是凶手,明显对遗产不感兴趣的‘侦探’,才是真正的凶手!”
“这......这只是完全站不住脚的推测罢了,概率绝对不够大!”
尽管大脑十分混乱,但爱伦·坡当然仍旧能听清他的推理,他略微收敛了心神,紧紧盯着面前的侦探少年,继续刨根问底,
“为什么不是凶手为了提防侦探的干扰而故意迷晕了他,因此侦探昏睡的时候完全没有时间作案,自然可以被本人排除嫌疑呢!”
“那是普通侦探的脑回路,名侦探才不会被带偏。”江户川乱步眯着眼睛略微抬了抬下巴,和平时一样随意表现着自己的绝对自信,
“要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这是一本推理小说啊。而且还是,一个有强迫症的幼稚鬼作者写的。”
“什、什么......!”这毫不客气的犀利评价让爱伦·坡有些破防地后退了两步,双手慌乱地撑在身后的书桌上,撞歪了台灯的灯罩。
“号称使用了推理小说的一切诡计,但是,安乐椅侦探,根本不算诡计吧。”
爱伦·坡:“......”这个切入点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尽管第一起案件和暴风雪山庄模式之间刻意留出的时间,大概率是为了让凶手和在公馆内的管家联络用的,或许在那段我因为昏睡注定会错过的叙事中,作者暗示了一些侦探的过往以及他和范伦丁家族的纠葛,但是......我仍然认为,安乐椅侦探模式,是作者的强迫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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