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句话，炸得林悦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远在灵田心疼自己的灵药的火离倒是又风风火火地飞了回来。
他一阵风似的跳到了桌上，蹲在林悦和小白中间，左看看右看看，一副憋了很多话的模样。
过了好半晌，林悦才从呆愣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她指着自己的鼻尖，对小白道：“我，我难道不是人？”
小白从鼻子呼出一口气，疑惑道：“你哪里来的这种疑问？”
她用尾巴固定住一直在飘荡的林寻沫，继续道：“你如假包换，就是个人族。”
林悦松了口气。
虽然她才活了十来年，但她一直坚定地觉得自己是人族的。
若是今日突然告诉她，其实是某个器灵的分身，林悦怕是得花费不少功夫去消化。
火离见林悦缓过来了，主动开口道：“可林寻沫是空间器灵啊，怎么还能跟林悦有血缘关系啊？”
小白甩了甩尾巴，把林寻沫推到了一人一猫之间。
“对此，寻沫已经不记得了。”
说着，她话音一转，又道：“既然寻沫想起来了一些，那我不妨把自己知道的先告诉你吧。”
一听这话，林悦登时坐直了身子，洗耳恭听。
小白趴了下来，将猫脸搭在自己交叠的爪子上。
“寻沫起初行走人间时，是像我一样，直接由器灵化身的，她经常变成各个不同的种族，四处游走。”
“我这化身，还是被寻沫强行带着出去走了一遭后，觉得猫族的形态用着舒服，就一直也懒得换了。”
“我也就跟了那一次，后面的都是寻沫自己出去的。”
“只是她突然有一天回来告诉我，觉得人族很有趣，以后打算就以人族的化身示人了。”
“我当时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后来寻沫变换的相貌越来越少，最后就固定在了一个女修的形态上。”
“渐渐地，寻沫回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直到有一天，她告诉我说，想去一处秘境寻一颗轮回果，借此彻底拥有一副人族的躯体。”
“我当时不解，寻沫告诉我说她喜欢上了一个男修，只有这样才能与那男修长久地在一起。”
“我更不解了，我不懂的喜欢是什么情绪，但是我与寻沫自空间诞生以来都在一起，她想做的事情，我总是会帮她的。”
“最终她拿到了果子，但化成人后对空间的掌控也变得断断续续。”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我突然失去了与寻沫的联系，空间的灵力也不知为何突然消耗一空。”
“等我再度醒来时，就是被林悦唤醒的。”
小白的语气很是平静，猫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倒是林寻沫有些心虚，她蹭了蹭小白。
虽然林寻沫现在只能想得起来零星一点的记忆，但是从小白的话语中不难推断，是自己连累的小白。
林悦右手抵着眉心，使劲捏了捏，“所以说，我就是寻沫前辈吃下轮回果后生下的孩子？”
对于这个问题，小白不好回答，她转头看向林寻沫。
神识飘带在半空中先是上下点了点，紧接着又快速地左右晃了晃。
林悦试图理解，但理解失败，于是她向小白求助。
小白无奈，只得开口翻译：“她说，有可能是，但是她也不确定，因为真的想不起来了。”
林悦一时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即便小白说林寻沫不记得了，但她心里几乎已经能够确信，林寻沫应当就是自己的生母。
可林悦现在尚能回忆起自己幼时乞讨的艰辛。
她与婆婆一老一幼，四处遭人白眼，还被其他乞丐欺负打骂，她三岁前一直都以为只有喝水才能填饱肚子。
她有无数次怨恨过，为什么自己的父母只生不养。
既然要丢弃自己，那为什么不干脆从一开始就不要将她生出来。
婆婆总说，或许父母是遇到难处了，不得已才会将她丢下的。
让她不要怨恨父母，要乐观的面对每一件事情，这样日子才有盼头。
当初三岁不到的林悦还小，但也足够听话，努力压制自己内心的不忿。
但还是不免在半夜饿醒时会埋怨两句。
而这种怨恨在婆婆被踢死时达到了顶峰。
可她那时还太小了，什么都做不了。
当初拼着一股劲，拖延人牙子，救下林婉也不是因为什么见义勇为。
是因为婆婆说，若是能够多行善事，下辈子能够投个好胎。
林婉给了她吃食，是个好人，那救了她一定能算是一桩好事。
她想成为婆婆的孩子，所以她才会那么努力地去救林婉。
谁想到阴差阳错，林家父母都是良善的好人，见她一个小乞丐孤苦无依，直接收养了她。
如果不是被林家收养，她现在估计怕是在街头巷尾偷鸡摸狗以求生存。
在林悦心中，她早就已经将林家父母视作生身父母了，她几乎已经忘却了自己还有另一对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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