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府中,胡承平于房间内盘坐。
虽然摆出了一副修行的姿态,但其实他微微颤动的睫毛,以及无风自动的衣摆,都在彰显着他内心的波动。
从那日夜里杀了罗玉成开始,王守庸便不让他跟着了,给出的理由是山人自有妙计,他在身边,妙计不好施展。
所以胡承平也不知道,王守庸究竟想到了什么办法去杀了温佑运和嵇丰宁,甚至后来左相化魔又被镇杀的事情,胡承平也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件事,背后竟然牵扯到了当朝左相这个庞然大物。
如果早知道的话,他是绝不会让王守庸去冒险的。
但现如今,他只能等在这镇魔府中,等待着王守庸的归来。
“早知便跟去了……”胡承平心中想道。
忽然,他的浑身上下,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的触感,就好似有一道极为危险的气息正在飞速靠近。
胡承平睁开了眼睛,瞳孔之中掠过了一抹异色,下意识地便按住了身侧的长刀。
然而下一秒,一道气息便压住了他的长刀,令他再也抬不起来。
“胡校尉,别激动,是我。”
声音很熟悉,但胡承平却依旧没有松开手中的长刀,反而浑身紧绷如冷硬的石块。
因为他察觉到了身后的气息。
那宛若灿阳一般的气息,已经是感玄。
“何时入的感玄?”
“就在刚才。”
胡承平沉默半晌,终于放松了身子,回身看向身后那个笑眯眯的少年。
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强大到令他不能忽视。
胡承平已经产生了一种感觉——他不是王守庸的对手。
而王守庸笑眯眯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淡淡道:“胡校尉,三年前的罪魁祸首,当朝左相严启维已经伏诛,嵇丰宁和温佑运,更是死得不能再死,你可愿随我去西北了?”
胡承平张了张口,很想答应下来,但说出口的,却不知为何,是另外一番话语。
“……除非你已经变得比我更强。”
王守庸挑眉:“试一刀?”
“一刀不够。”胡承平微微敛目。
王守庸却笑着摇了摇头,道:“一刀就够了。”
“因为,你没有出第二刀的机会。”
……
这一日,西北镇魔府中,不知为何,突然有一惊天刀气斩天而起,令无数人侧目心惊。
其气息之强大,比那日册封大典之时的某第一偏将还要强大。
无数势力纷纷猜测起,京都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感玄圆满的天骄怪物。
但比这刀气更强大,是一道近乎与天地共鸣的堂皇气息。
这气息分明只有感玄初境,却将那道刀气横压而下。
……
这一日,封官院接到了从上面传达下来的一道命令,任命了两个新的西北镇魔偏将。
据说当封官院的那忙于事务的年轻人见到这第一偏将,第二偏将,准备将两人的档案归入“西北”一栏中的时候,还忍不住对这两个沉默如木头的人问了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话。
“我看两位面相如此相似,难道,是亲戚吗?”
两个冷面之人微微抽动嘴角,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无尽的沉默。
……
这一日,新晋西北镇魔将受邀拜访镇国右将军府,密谈了什么已经不得而知。
所有人只看到王守庸出门时,是被镇国右将军亲自送出的府邸,其笑容满面春风,就像绽开的一朵菊花。
这景象让所有原本在暗处虎视眈眈的势力都不得不掂量一下,是否该将镇国右将军视作王守庸派系之人。
满京都的势力都不知道,这两个于天启朝而言都是举足轻重的武官,是如何勾搭在一起的。
但从今往后,任何针对王守庸的势力,或许会慎重许多。
……
……
半个月的时间无事发生,便过得很快。
在这段时间里,王守庸腾出了手,将在京都之内已经声名狼藉的怜月姑娘给从惜春楼中释放了出来。
出了惜春楼的那一刹那,怜月姑娘险些落下泪来。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一直与王守庸飞至了京都东郊,才长长舒出了一口气。
“谢王将军查清真相,洗脱我的嫌疑,还我清白。”怜月感动道。
王守庸摸了摸鼻子,回答道:“不客气,只是往后你行走天启朝,尤其是京都,最好化名行动,大多数人没见过你的真容,应该不会将你与京都名妓联系起来。”
怜月姑娘确实一直轻纱掩面,无人做她入幕之宾,小心些,应该就不会有人认出她。
顿了顿,王守庸道:“总之,一切小心些。”
“嗯,我晓得的,最近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议论诋毁于我,兴许便是那一场戏,招致了不少非议。”
王守庸有些心虚地问道:“玄天桃源还有这种手段?”
“倒也不是,小女子天生便有这种敏锐感知,家中长辈说我血脉奇异,应当便是这血脉神效了。”怜月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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