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视网膜上的青紫色眩晕斑还未消退，鼻腔先抓取到酸腐的铁锈味。
他右手死死掐住挂在腰间的青铜鱼符，左手掌心分泌的透明粘液正在腐蚀西装第三颗纽扣——
这是【青铜骰子】示警时分泌的防护膜。
脚底的青石板正在分泌类似胃粘膜的液体，把Zegna皮鞋的铆钉腐蚀出滋滋作响的青烟。
“当啷！”
剁骨刀斩在杉木砧板上的颤音惊得他瞳孔骤缩。
十步外的摊位前，挂着三排黄铜钩在晨雾里晃动。
那些滴着褐色汁液的器官表面镶嵌着发光鳞片，心脏还在有规律地抽搐，半截脊椎骨末端的神经突触像珊瑚虫般卷曲舒展。
操刀的人形生物突然偏过头，左边脖颈裂开七道腮状褶皱。
指节突出的手掌攥着刀柄一转——
那把布满锈斑的斩骨刀刃口突然折射出紫晶光谱，把砧板上暗红色肉块照得通透，露出内部如集成电路般的经络结构。
“让让。”
油腻的塑料袋猝不及防蹭过柳永后腰。
他脊椎瞬间绷直，藏在袖口的蛇纹钢针弹出半寸时，突然感知到塑料袋里二十八个莲蓬头上正在滴水的水珠轨迹。
转身的惯性带起左侧两根发丝飘落，发梢触碰到中年男人POLO衫肩线时，扫描到对方胸袋里美团会员卡的芯片纹路。
戴着玉扳指的拇指猛然按住即将激活的电磁符咒。
柳永眼看着胖子凑近挂着不明生物残肢的摊位，鼻腔突然捕捉到八角与卤汁的醇香。
那些蠕动的神经腱瞬间在视网膜中被拆解成焯过水的牛黄喉，发光鳞片变成了黏在牛肚上的辣椒籽。
“牛瘪汤里少搁折耳根啊老板。”
胖子掏出手机扫码，支付成功的提示音居然是《海绵宝宝》片头曲。
“我们家小孩就爱您这口纳斯卡地纹。”
砍刀剁进砧板的瞬间，摊位顶的LED灯管突然明灭三次。
柳永食指缠绕的护身符突然发烫，符纸上的量子云纹路开始逆向旋转。
在第七次闪光时，他终于看清老板耳后蠕动的触须末端粘着葱花沫，而那只号称能看透九重天机的左眼虹膜上，倒映着五个不同时空的星图坐标。
“要几成熟？”
老板突然抬眼望来，眼球转动时玻璃体和晶状体分离成十七个同心圆，每个切面都浮现着不同维度的柳永惨死画面。
柳永的后槽牙咬碎了含着的解毒丹，在苦腥味蔓延的刹那看清对方系着美团外卖同款枣红色围裙，胸口印刷的防伪二维码正在吞噬周围的光线。
冰凉滑腻的触感突然贴上手腕。
柳永垂眼看见秤钩精准勾住自己腕表卡扣，表盘下的微型阵盘疯狂旋转着推演吉凶，结果却显示对方今日特价商品是黑椒牛蹄筋买一送一。
当第十一次生死推演出现“大吉”卦象时，装着牛双连的塑料袋已经怼到他面前。
“新客送凉拌龙虱。”
布满溃疡面的手指从柳永领口拈走三根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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